第 175 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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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大早上胡咧咧什么,把你那舌头揪直流说,什么大梁倒了天塌地陷,胡说八道什么呢?”

石婆子畏惧七茜儿,就抽泣着说到:“奶奶,您有气回头再说吧,我家四老爷,他,他没了……真没了!”

“什么?你说谁没了?”

“您四叔,我家四老爷没了啊!”

“坏,赶紧去看老太太……”

泉前街后河岸边,乔氏蓬头垢面,满面麻木的坐在当地就像个疯婆子。

她身后,几卷破席子拼了一个挡风的地方,陈四牛的尸体就被暂时安放在此处,庆丰府的府尊亲带仵作来此查案,如今正在勘验尸首,调查死因。

死了人,还是个官老爷,看客也不能少,这周围叽叽喳喳四处是人,简直就跟赶集一般热闹。

陈四牛这次是真的死了。

昨日乔氏的闺女没了,家里都收敛完,老太太做主让人拉走了尸首,后半夜陈四牛才醉醺醺的来了泉前街。

乔氏疯了般的跟他吵,人家也不耐烦听,转身就走了。

陈四牛如今什么脾气,身边一堆儿好颜色,他才不爱搭理乔氏,他在燕京闺女成群,还稀罕这个没啥感情的,死就死了呗。

那当口,燕京城门早关了,他也回不去,也不敢去见老太太,更无面去侄儿家打搅,毕竟他是个官老爷,自己的闺女却因为无药耽误没的,就随意在泉前街找了个地方。

这是一家很粗糙的车马店,他叫了上房,要了酒菜,依旧是继续喝闷酒到后半夜,许是尿急,这店的茅厕不在院里,是修在院外后河上面的,他这一去就没回来。

赶巧这一晚他来的匆忙,身边也没有带婢仆,他没回去,也没人发现。

大半夜的都早早歇下了,谁有他那么闲。

等今日早起,有人在河边倒恭桶,这才发现水岸边趴了个人,这便闹腾起来了。

天儿热,一夜浸泡,这人都有了味儿,四处还招惹了成群的蝇虫配合着人声一起嗡嗡。

陈大胜就大马金刀的坐着,也不管旁人怎么说,他就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他能死?

他就觉着,这玩意儿……怎么的他也能祸害大家万年呢。

怎么就没了呢?

这祸害千刀万剐,可老太太就剩这个儿子了啊。

正想着心事儿呢,那勘验尸体的仵作出来禀告道,确是喝酒过量,站在水边没站好,扎进河水里溺死的。

陈大胜听完,便缓缓出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兄弟说了句:“得了,给我回去告假吧,我这是个大功,虽我在兵部,怎么的也得一俩月,就报个百日……跟你们嫂子说,闹瘟呢,家里少不得人,就把孩子都送去郡王府,让我爹受几日累。”

他正说着,那边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人。

陈大胜一看是老太太,便暗道坏了。

他赶紧上前拦。

陈老太太也不拄拐了,也不打扮了,样子比乔氏好不到哪儿去,真是披头散发双脚飞快的从泉后街自己跑过来的。

看到孙子拦在自己面前,老太太就瞪着眼睛对他试探说:“你,看错了吧?”

陈大胜心里暗恨陈四牛,他不吭气,弯腰抱起老太太就往家里去。

结果老太太疯了一般抬手打他,一直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早就不说的那些乡下粗话,这会也不遮掩了,一串儿的喊着骂孙子,骂陈四牛。

人就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陈大胜那么大的力气,抱不住!

实在没办法,陈大胜只得放下老太太,跟着她跌跌撞撞进了那席棚。

席棚内,陈四牛泡了一夜的尸首都囔了,就肥大惨白的躺着。

那仵作给他扒拉的利索,出来也只简单的盖了一张席,还遮不住脸,露着泡皱吧惨白的胖脚。

老太太自然是认识自己儿子的,她进来就有些犹豫,不上前,就站在棚口试探着问:“臭头,我打量着,看错了!你四叔,你四叔……四,四牛,他,他没这么肥实……”

陈大胜咽吐沫没说话。

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阿奶,一步一步,到底挪到了那混帐面前。

老太太就弯腰看啊,直愣愣的看啊,最后看的一身愤怒委屈,她就伸手左右开弓扇陈四牛的脸怒骂道:“你给我起来!起来!!我跟你说……你这混账东西总不听话,不是娘吓唬你,真不吓唬你,你骨头都黑了,你坏透了!你是下地狱受刑的!你哥,你爹早就候着你呢,啊?四牛!你听娘的劝,咱不去,他们好打你,四牛啊……娘,娘不骗你,他们真打你,你可不敢去啊……”

话没说完,老太太就晕了过去。

亲卫巷内,七茜儿怀着身子不能见白事儿,就坐在院儿里,看那树头七八只知了,它们也不叫唤,它们哧尿。

那个狗东西,他可是长寿的,怎么就死了呢?

正想着心事儿呢,便觉着头顶瓦片子咔哒了一声儿,七茜儿眉毛抖动,便让四月带着人去前院呆着。

等到这院子里安静了,辛伯便悄然从屋顶落到地上。

老爷子年岁到了,现在过屋顶也有动静了。

见七茜儿脸上不见悲伤,老爷子便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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