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4 章(1 / 2)
古代社会男尊女卑,大部分的活动,尤其是外头的活动都跟内宅女眷无缘,连去观看都不可能,这种带着点儿庄重祭祀场面的府山祭就更不可能让女眷观看了,连带着生活在内宅的纪墨竟是从未听说过。
每三年一次的府山祭并不是一个特别频繁的祭祀,但每次举行的时候都会有不少的大人物参加,这种类似传统节日的祭祀带着点儿迷信的成分,总有不少人为此花费大笔金钱。
同样有幸第一次参加府山祭的杨珉跟纪墨两个,开始还跟在各自的父亲身后入场,后来就散开了,聚在了一起。
祭祀场地是在一座山脚下,这山就是府山,山上有一处并不对外开放的道观,寻常也没什么人去,没什么名气的样子。
“我听说是玄阳先生主持,你知道玄阳先生吗?就是山上那道观的观主,很是有名……”
杨珉一向是个话篓子,还有些爱卖弄,好容易得来的消息,带着点儿给乡巴佬科普的傲气就说出来了,纪墨认真听着,听到这有名有姓的玄阳先生,心中不由一动,这位会不会就是王子楚呢?
城中他已经都打听过了,并没有什么出名的画师是姓王的,或者说这时候的画师还远没有艺术家的尊位,并不被人看重,专职从事这个的几乎没有,多数都是兼职,还都是读书人才有这样风雅的爱好。
再就是一些出于兴趣的贫寒人士可能会在沙地上拿着树枝画两笔,可也不会为了这种无用的兴趣爱好投资纸笔花销,所以也不会在大街上见到什么卖字画的。
知识的垄断体现在那些平民连看到字的机会都少,大街上很多招牌幌子,都并非文字,多是一些具有代表性的简笔画线条,或者干脆就是自家卖的东西,挂出去一个,当做牌子了。
乍一看,很好看,但细细思量,便知道文字的普及率低到根本不必写招牌,看得懂的人未必亲自去买东西,都有下人代劳,看不懂的人,都看不懂了怎么也不可能进门的。
如现代买东西那种进去逛逛,逛逛不买,在这里若是有人做了,都是要遭白眼的。不买何撩?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了。
大多数人也没什么闲散的时间去做这种白逛的事情,都是有明确的目的才进铺子,进了多半都会买,这方面也跟资料匮乏有关吧,想要货比三家,也要三家的货有差别才行啊。
“玄阳先生是什么人?”纪墨还真的没听说过这个,纪父对他一向是放养的,没有把人拉到身前提前教导的意思,连参加府山祭,也不过是下人传话,另外有一套正经的衣裳,被身边伺候的人早早拿出来罢了。
“玄阳先生你都不知道!”杨珉不觉挺起了胸膛,他费尽辛苦打听来这些消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卖弄吗?
可能是他高声了一些,不知何时聚拢过来的李远载轻笑着说:“玄阳先生姓马,名授韬,字泯江,道号玄阳先生,早年曾是武威大将军的谋士,后来不知何故来了这里,成了观主……”
这解释就很全面了,看得出来,李远载也是个提前预习的,为了必要时刻凸显学霸人设,被抢了风头的杨珉气鼓鼓地,却又不好计较,本来就是他晚说了一步,被人抢了先,再要说什么,倒像是放不下的小人一样,哪怕他就是放不下。
好容易李远载的滔滔不绝落幕了,纪墨问:“不知这玄阳先生是怎样的?”
已经知道对方的名字不是王子楚,纪墨的兴趣就不大了,但想到道观这个从未探寻过的地方,终究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这年头的道士可是高端职业,绝对不面向普通百姓的,多半都是上流人士的座上宾,还要看他们乐不乐意出席,他们修道都讲究闭门自修,显然并不面向俗世。
而这样清高的样子,高人一等的身价,也不是平白来的,这个世界的道教创始人便是士族子弟,这个门槛一设,不少人都觉得必要有足够的出身,才能够成为道士,这也让很多血脉单薄,不容易混出头的人找到另外一条曲线救国的路。
当道士是可以随心愿的,当了就去山中道观清修几年,所谓感受天地大道,不当了,脱下道袍就能回来扬名,一说起我曾当过道士之类的,都能让人多看一眼,若再说出道观名字,是那种耳熟能详的,更会让人处处高看一眼。
再不然,道观之中的观主或者其他道士,有出名的,或者跟那种出名的道士打了个擦边球,有个单方面一面之缘的,也能拿出来提升一下身价,提升自己的同时也会宣扬对方的名声,便是略有夸张,与事实不符,当事人都回忆不起来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人,却也还会接下这份褒奖,同时不拆穿对方的谎话。
这种应该就是属于名士圈子的潜规则了。
纪墨以前没见过道士,还真是忽略了还有这样一个群体,听到李远载说才想起来,这也是不能忽略的一个士族附属圈子啊。
“哝,那不就是了。”
杨珉冲着一个方向扬扬下巴,圆润的小下巴并不具备极强的指向性,针对效果不佳,但顺着那个方向,纪墨就看到了一身飘然长袍登场的玄阳先生。
花白的头发被紧紧地竖起,一个玉灵冠带在头上,一束长发自然垂下,像是一个高高扎起的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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