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炕滚(2 / 3)
花钱,穷家富路,他想想也就算了。
可是,她这一来就把半年的油给造完了,基地倒是有清油,但聂博钊家三个月一桶油,这一桶完了,总要到三个月后才会有油,这三个月吃什么?
“疏完肉的油不是在这搪瓷缸子里?你放心,这油熟过了,又放了调和,烙饼子吃甭提多香了。”
揭开搪瓷缸子,果真是一大缸子还热着的油。
好吧,聂博钊那颗差点升天的心,又回到胸膛里了。
“小陈同志,我家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就真没有要走的意思?”聂博钊试探着问。
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而且脑子不抽,反应敏捷,这大姑娘,聂博钊到现在为止,没有观察明白她的来意。
“不走,非但不走,我还记得咱俩还没扯证儿了。”
果然,陈丽娜不依不饶,追的还是她的结婚证儿。
有了证儿,她才好露出本来面目嘛,装贤惠装的脑袋疼啊。
“领导不在,我的介绍信开不出来,咱们再等等。再说了,大雪封山的,想扯现在也出不去,你不防再考察考察,考察上一段时间,真能下定决心住下来了,咱们再扯证,怎么样。”
聂博钊扯了个谎,有点儿心虚,但是呢,这么个大姑娘,他怕的是她定不下性来给自己养孩子,毕竟这才来第一天,就已经人仰马翻了,将来困难和考验还多着呢。
陈丽娜想起上辈子为了领证,他专门派人出国选戒指,斟酌要在上面刻什么字儿,亲自选求婚场地,呵,那叫一个用心,白了他一眼,心说咋这人年青的时候这么不开窍呢。
白了他一眼,她扔下了筷子:“那就把锅碗全洗了去。”
“你不是女人,碗难道不该你洗?你怎么能叫我给你洗碗?”聂博钊当然也不肯洗碗,当然了,他这辈子就没洗过碗。
“原来咱们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我作饭,就是你洗碗,有阿姨在也不行,就得你洗,这都商量好了的,你这人怎么这样?”
陈丽娜有点儿生气,气的跺着脚,话才说完,就见聂博钊像看鬼一样的看着自己。
他说:“好好,我洗,我洗。”
他是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同志不对劲了,但是,又说不出是哪儿不对劲儿来。
大概果真脑子不合适吧,聂博钊心说算了算了,惹不起,这锅还是我洗吧。
仨孩子坐了三天的火车,严重的睡眠不足,等陈丽娜喊来草草洗了个脚,通了个头,就一个个的就又躲到床上,黑咕隆咚睡大觉去了。
热炕上躺了半天,不见聂博钊进来。
陈丽娜于是找了出来,就发现他在客厅一边儿的小卧室里,独自一人裹着个军大衣,正在床上看书。
北方为啥要生炕,就是因为冬天火墙烧起来炕暖和。
支床,则是因为夏天睡床舒服。
但是,大冬天睡床的,陈丽娜还是头一回见。一见她推开门,他立刻就翻坐了起来,正襟危坐:“小陈同志,这么晚了,你进来干啥?”
“你就不怕给冻死?”
“习惯了就不冷了。”聂博钊身上还是大棉袄,一件绿皮军大衣只能盖住上身,两条长腿盖不住,露在外面的脚踝都是青的。
“就那么怕和我睡?”陈丽娜才从隔壁出来一会儿的功夫,冻的毛发都竖起来了,她就不信聂博钊不冷。
聂博钊语重心长:“小陈同志,咱们这不还没扯证吗,睡一起不大好吧。”
陈丽娜白了他一眼:“放心,你仨儿子睡中间了,我不吃你。但是,你就不应该跟我谈谈,你一个参加工作满七年的男人,家徒四壁的原因是什么?前妻又是怎么死的,为啥你才一进门,就有人拿油漆泼你家的窗帘儿,这种种事儿,我咋就觉得它那么怪异呢?”
这些秘密,上辈子到死,聂博钊都没跟她说过。
他上辈子见她的时候,钊氏置业的老总,风度儒雅,健谈开朗,幽默又风趣,跟现在完全就是俩码事儿。
陈丽娜听过他的种种传说,对于他的过去好奇极了。
而现在这革命夫妻的关系,又能逼着他把这些事全说出来。
她能看透聂博钊所有的一切,聂博钊对于她却是一无所知,陈丽娜觉得有趣极了。
半个小时后,经过陈丽娜不懈的奋斗,聂博钊总算也躺到大炕上了。
至少四米宽的大炕,铺着羊毡,人往上面一躺,哎哟喂,烫屁股。
“孩子妈和我是同届的大学生,不过,她家是咱们隔壁漳县的。从工业大学出来,我们就一起到了石油基地,当时不是咱们和毛子还有技术合作?毛子支持咱们开采自已的油田,我和她是第一批到咱们这石油基地的工人。我研究机械采油技术,她在后勤上。”
“嗯,革命夫妻,一溜水儿生了仨儿子,不错。那她又是怎么死的?”
“她带着六个北京来的专家,到一线去考察,车毁人亡,就全没了。”聂博钊说。
“一车八个人啊,全没了?还有北京专家,那可是重大事故啊。”
“除了司机活着,其他的全没抢救过来。”聂博钊说。
“我妈去世的时候还说,至少在我20岁之前,不准爸爸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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