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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芸不想八卦,正准备离开,那个男的忽然转身走了,吴静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等人走得看不见了,才缓缓蹲下来,把脸埋在膝盖上。

何晓芸迟疑了一下,在过去问她是否需要帮忙,与悄悄走开之间犹豫,不等做下决定,吴静抬起头,与她的视线对上。

离得有些远,何晓芸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

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说就离开,未免有些此地无银,她索性大方走过去,问道:“你还好吗?”

吴静轻轻摇头,眼皮有些红涩,并没有流泪。

她蹲在那儿,似乎没打算站起来,何晓芸便也跟着蹲下去,捡起地上几朵槐花,在手心里抛着玩,没提刚才看到的画面,只说:“食堂要是拿这些花做槐花饼,肯定很畅销。”

吴静仰头看着茂密的树冠,许久后,用略有点沙哑的声音说:“以前我住的地方,屋后不远也有一棵槐树。”

听她的说辞,是曾经的住处,并不是她的家,何晓芸心想,难道是下乡插队时候的事?

正准备问一问,吴静又说:“是我丈夫的家,刚刚那个人是我丈夫。”

她语气很平淡,何晓芸听得目瞪口呆。

她现在算是理解柳阳阳得知她已经结婚时,是什么心情了。

不夸张的说,吴静看起来就是那种文艺女神式的人物,恬静清冷,透着淡淡的疏离,而刚刚那个男人,何晓芸虽然只看了个背影,也能感觉出他的粗犷精悍,这两个就是完完全全相反的人,不是说谁配不上谁,只是看着就不搭调,怎么会凑到一起?

说完那句话,吴静停顿了许久,何晓芸以为她不准备继续说下去,她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三年前,吴静高中毕业,跟几名知青到南方插队。那里山青水绿,风景秀丽,是个很美的地方,她忐忑的心情被安抚,对未来也有了些期待。

但这样的期待只持续了两天,第三天晚上,当她结束劳动,回到借住的农户家中准备休息时,那户人家老实巴交的儿子,忽然闯进她房里,她挣扎,呼救,但是之前和蔼淳朴的老夫妇没有出现,只隔了一堵墙的左邻右舍也没有出现。

她竭尽全力挣脱,披头散发跑到外面,村中所有屋子房门紧闭,黑洞洞的窗户后面,似乎有一双双眼睛盯着她。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她无处可去,求救无门,与其被抓住……

她跑向村子里唯一一口深井……

“之后呢?”何晓芸的心提到胸口,屏息问道。

吴静顿了一下,轻声说:“有人在井边打水,他拉住了我。”

两人虽然是同学,但平时不算亲近,那些事大概是在心里憋得太久了,无人倾诉,又恰好遇上今天这样的场合,所以她才会一股脑说给何晓芸听。

那个人救了她。

然后吴静才知道,这座看似美丽的村庄,住着一群落后野蛮的恶民,他们把城里来知青单独分开,一个个分配到农户家借住,实际上就是默认那些人家对无知的羔羊下手,只为了能把这些女人留下生儿育女。

而下乡的知青,若没有门路,根本没办法回城,私自跑走等同逃兵,被抓回来要面对严酷的批判和劳动改造,那么多年,几乎没人能够成功逃脱这片大山。

吴静向外写信,但所有的信都没有回音,她最终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答应跟救她的那个男人结婚。

尽管如此,她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所以不能有孩子,不可以留下牵挂和累赘,唯一幸运的是,那个人并未逼迫她,后来高考恢复,对方送她离开村庄。

走时,见到另一名与她同来的女知青,大着肚子,手中还牵着个小孩。

她头也不敢回。

“他来找我,我跟他说永远不会回去,他问我们是不是就此分开,我说,是啊……”吴静嘴唇颤抖,试图露出一个笑。

“我利用了他,又将他抛弃,我已经坏透了。”

虽然逃脱了那里,但她感觉自己早已被那片淤泥污染。

何晓芸心头沉重,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你的错。”

吴静笑得比哭还难看。

何晓芸知道自己的安慰很无力,可她理解吴静的做法,如果是她,也不会选择回到那噩梦般的地方。

而由于政策原因,这个时代的农村人,不允许随便迁移,也就是说,吴静不想回去,那个男人又不能进城定居,所以两个人就算不愿分开,也没法继续在一起。

尽管何晓芸清楚,政策很快会改变,转机马上就来了,却不能告诉她。

她只好劝道:“不好的事情,就把它留在过去,然后往前看。未来肯定越来越好,就像一年前,你能想到我们会身处大学,坐在槐树下聊天吗?”

吴静知道她说的没错,跟其他人比起来,她已经幸运之极,至少遇见了一个好人。

她抬眼看向那个人离开的方向,低声道:“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这有什么,”何晓芸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侧脸,忍不住又道,“当下,我们应该做的,是不给未来留遗憾。”

吴静怔怔出神。

回到家里,何晓芸情绪不太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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