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穿到《民国梨园》 11.(1 / 3)
中成药的事, 楚云声还是从郁镜之口中得知了。
只是不需多言,看郁镜之的态度,楚云声就大致猜到了他的心思。
不过, 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暂时是与他无关的。
随着青霉素的临床试验成功,他在郁镜之这儿已经彻底稳固了地位, 周围保护他的力量与日俱增,活像个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宝贝金疙瘩。
晚间用过饭, 郁镜之提议出去走走。
这要求楚云声自然不会拒绝, 他碍于身份和谋划,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北平到海城, 都一直是困于一地, 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个时代的外界。他对此并不强求,但能有机会,当然也愿意逛逛。
夏季的八点多钟, 天已黑了, 租界的街道也大都亮起了路灯。
这时候电灯在租界都还未完全普及,医院附近不是租界中心,路面上是没有架设电灯的。一杆杆路灯全是煤气灯, 也算新式,是租界建起来后修的,一股子法兰西味儿, 浪漫又夸张地刻了浮雕。
煤气灯的光线并不明晰,昏昏然的,总似弥漫在雾霭的暮色。圈亮的地盘也窄小, 勉强挤进去两道影子。
楚云声同郁镜之并肩走着。
不知何处而来的夜风沁着淡淡的凉爽,徐徐拂面,还夹来了谁家院子里栀子花的香味, 难得的馥郁芬芳,穷极盛大,仿佛是花期尽头最后的奢靡。
还有些很浅的荷香与柳叶味,从苏州河的方向飘来,散着蒙蒙的潮湿的水汽。
周遭行人很少,偶尔有汽车或黄包车沉默行过。
四下里虫鸣鸟躁,一面面装饰各异的院墙随着前进的步伐从身侧滑过,一些爬山虎或花藤垂下来,若有似无地擦过肩膀,幽静恬然。
在夏夜里散步其实是很惬意的事,尤其这事是同爱人来做,便更为舒心欢畅。
只短短走了几分钟,楚云声这几个月来一直绷着的神经便慢慢放松了下来,恍然地望着天边三两朵的流云,肩背舒展。
郁镜之似乎是感受到了楚云声心情的变化,一边踩着两人的影子往前,一边给楚云声介绍着这周围的建筑,声音轻缓温和。
“这一片大概是在你留洋的时候才划进租界的,那些都是刚建起来的洋房,没有几年……那座有一面墨绿色花墙的西班牙风格房子,是间海城学会的旧学堂改的,我曾在那里读过两年书,算是读的小学,后来才转到明德中学去……”
“我同晁士敏便是明德中学的同窗,当时方既明方先生教我们国文。他学识渊博,又幽默风趣,很受学生们欢迎。后来我中学毕业,北上求学,进了师范学堂的预科班,晁士敏却出国去了,学上了医药……”
“我读私塾时,我父亲还常说要我至少考来个秀才,举人便不指望了……但这世道变得快,一眨眼就是新时代了。”
耳畔郁镜之的嗓音平平淡淡,温润如这夜晚清凉的风,并没有多少感怀或慨叹的情绪在里头。
若真品味,唯有释然。
楚云声道:“我离家时还小,回来后也未在海城待过几日,如今看来,满眼俱是陌生。但你说过这里,我也就熟悉这里了。”
郁镜之侧过脸,扬眉看了楚云声一眼。这人比他年纪小些,却比他高上半个头还多,明明惯常一副冷淡面容,但认真去看时,却总能觉出一股奇异的温暖感,水一般,仿佛能从心尖上满溢出来。
“等过些时日,风平浪静了,便带你转转如今的海城。”郁镜之轻声笑道。
楚云声道:“好。楚某记着。”
闲聊间,两人转过街角,远远地望见了苏州河畔的浮华热闹,阵阵香风与袅袅乐曲飘来,有歌女在倚门低吟浅唱,往来俱是西装革履、长袍马褂的体面人。
楚云声立在灯下,注视着街道另一头迥然不同的景象,几乎难以想象,这纸醉金迷与安谧沉静只有百米之隔。
“楚少喜欢那些?”郁镜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云声收回视线,望向身侧的郁镜之,然后突然伸手,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腕。
“我喜欢这些。”
掌心裹住的一截手腕玉石雕磨的一般,温凉细滑。被突然一握,有刹那的紧绷与僵硬,像是成了段木讷的枯枝。
但也只有瞬间。
那片皮肉与筋骨很快松软下来,驯服而又弧度契合地放任自己,依在这处温热的手掌中。
郁镜之的眼睛极黑,如银盘里盛了两轮黑亮的圆月,在昏黄柔和的光线里,遮去了锐利,呈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真诚与清澈。
他与楚云声对视着,轻声道:“怎么不喜欢女人?”
“天生的事。”楚云声道。
郁镜之笑起来,没再说话,就任由楚云声拉着,走到苏州河畔一株柳树底下,坐在了被枝条半掩住的长椅上。
两人本是并肩坐着,但坐着坐着,郁镜之的脑袋便滑了下来,长腿又是一抬,正好换了个姿势,躺到了楚云声的腿上。
楚云声脱下西装外套盖在他腰上,他便拧过腰身,将脸朝楚云声的腰腹间埋了埋,倒也不嫌闷热。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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