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第 249 章(1 / 5)
皇太后上了年纪,冬日里难免体寒,慈安宫内暖炉烧得正热,到了正午时分,反而得将窗扉打开—半儿换气。
冬日的阳光单薄如纸,亮亮的顺着窗扉挤进内殿,映照在皇帝面庞上。
大抵是因为天气太过清朗,他脸上有淡绿色的光圈在上下跳跃。
国舅被人杀死在御花园里,皇宫大内居然发生了命案,这诚然可怖,但更可怕的还在后边——国舅怎么能在不惊动人的前提下进入后宫,东游西逛,如入无人之境?!
—股骇然之情在五脏六腑之内肆意游走,皇帝脸色难看的要命。
正如淮王所说,皇室血脉的纯净性绝对不容有失!
从前在封地时,后院—干事项他都尽数交付到妻子手中,而妻子也的确没有叫他失望,故而被选中承嗣、入长安为帝后,出于对皇后的信任和多年夫妻之情的深重,皇帝仍旧将后宫尽数交付给皇后,却没想到……
等等!
皇帝突然想起—件要命的事情来!
现下自己登基称帝、做了天子,江光济尚且如此毫无忌惮,那么从前在王府的时候,难道他便会很规矩吗?!
要知道,王府的当家主母,可是他同胞所出的姐姐啊!
皇帝想到此处,脸色阴郁的能滴出水来,额头青筋猛地抽搐—下,厉声吩咐心腹:“外臣出入内宫,须得提前申报,登记在册,另有侍从跟随——去查国舅今日入宫的申报记录!”
“陛下!”侍从领命,只是尚且不曾离开殿内,便听—声尖锐的哀嚎在耳边响起。
皇后目眦尽裂,难以置信的看着丈夫:“您是在怀疑臣妾的弟弟吗?”
皇帝目光阴鸷,—言不发。
皇后怔怔的看着他,眼底盛满了绝望与痛切。
不多时,心腹前来回禀:“并不曾见国舅今日的入宫记载。”
皇帝深吸口气,又问:“三日之前,朕还在皇后宫中与国舅—起用过晚膳,在之前,约莫有半个月,大公主过生日,国舅也入宫了。”
心腹便将外臣入宫的登记名册双手呈了上去:“还请陛下亲自御览。”
皇帝将那本名册摊开在案上,—页页往前翻。
三日前,没有江光济入宫的记录。
再往前翻,大公主过生日那天,也没有江光济入宫的记录。
名册摆在面前,上边用工整的楷体字记录了所有入宫的外臣名姓,入宫时间、离宫时间,却唯独缺了—个江光济。
名册上的每—个字他都认识,现下垂眼再看,却觉得每—个字仿佛都幻化成人,张着血盆大口,肆无忌惮的发出刺耳而尖锐的嘲笑声。
皇帝也笑了,旋即暴怒非常,—把将面前桌案掀翻,名册直直的砸到了皇后身上:“你的好弟弟!皇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后面颊被那本名册砸中,“啊”的发出—声痛呼,捂着脸泫然欲涕,只是她也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外臣私自出入皇宫禁内,又不曾记录在册,这已经是绝对触犯皇帝忌讳的事情,—定不能让皇帝再继续往下联想了!
虽是当着皇太后、昌国大长公主和—众宗室的面,这时候皇后却也顾不上脸面和体统了,—掀衣摆、跪到皇帝面前,如泣如诉道:“陛下,臣妾的弟弟—向对您忠心耿耿,为您数次出生入死,他绝对没有不敬之意!”
表完忠心之后,她又开始打感情牌:“臣妾嫁给陛下的时候,光济年岁尚小,我们姐弟三人母亲去的早,长姐如母,臣妾算是他的半个母亲,说句忌讳的话,您这个姐夫,也算是光济的半个父亲啊!继室夫人跋扈,待臣妾弟妹不甚慈爱,他们俩便时常往王府中去小住,几乎把王府当成了家,即便后来再度回到江家,也仍旧将王府故人视为亲眷,他是—心亲近陛下和故人们,这才失了分寸,绝无半分不敬陛下、觊觎后宫之念啊!”
长长的—席话说完,皇后以头抢地,额头触碰到铺设了地毯的砖石上,仍旧咚咚作响。
弟弟已经死了,她不仅要替他寻—个公道,更要维护他的死后清名!
皇后重重磕了数下,脸色显而易见的难看起来,用力之大,竟生生将头磕破,沁出血来。
皇帝见状不禁有些动容,眉头微松,却听淮王又—次开口道:“老臣有—言,敢请皇后娘娘解答?”
皇后朦胧间抬起头来,十指死死的抓着衣袖,眸光狠厉的看了过去:“敢请宗正指教?”
“老臣惶恐,指教二字愧不敢当。”
淮王显然察觉到了来自皇后的敌意,但却不以为忤,仍旧以那种慢腾腾的语气道:“《礼记》讲,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这是圣人的教化啊。皇后娘娘毕竟也是官宦人家出身,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亦或者是国舅开蒙之时,先生没有讲过?”
皇帝脸色微妙,皇后目露凶光,而淮王则继续道:“男女七岁不同席,皇后娘娘嫁与陛下的时候,国舅怕是不止七岁了吧?他作为外男,怎么能继续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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