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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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弘光虽是后起之秀,年岁尚轻,其名却传诸海内,天下皆知。

原因无他,除去此人之外,还有谁能接连两次却北朝之锋,阻挡其南下征战?

甚至因他的缘故,去岁北朝连往年一年一度的南下劫掠大典都没有举办,老老实实的龟缩在淮河以北,着实叫建康众人松一口气。

刘彻未曾动身往会稽时,陈宪意态狂妄,甚至说出了“彼可为天子”这样的大不敬之言,待听闻这位声名赫赫的寿州刺史受令为永州都督南下,当即便改了口风,说:“纵使只据有永州之地,也未尝不可效仿勾践,一方为王。”

这话说的颇有些死鸭子嘴硬之感,刘彻听闻不过一笑置之,率领众人快马加鞭赶路五日,终于在五月初顺利抵达上虞,南朝与陈宪驻军对峙的城池所在。

刘彻初到上虞,便见有人出迎在外,体态肥胖,满面笑意,大抵是因为天气略有些热,额头上细细的生了一层汗珠,见了他之后便颇为亲近的凑了上去,口称贤侄。

刘彻下了马,笑着与他寒暄:“经年不见,叔父风采如昔。”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黎家姐妹的嫡亲叔父、黎东山的胞弟黎东安。

此次他受令为卫将军,名分上乃至征讨陈贼的主帅,但实际上谁都知道,真打起来还得仰仗这个侄女婿才行。

黎东山这两年前前后后帮了刘彻不少,替他挡着来自朝廷的明枪暗箭,政策上也大力支持女婿,为他背书,不时的在皇帝面前帮他刷刷脸,可不是他心地善良爱做慈善,而是纯粹的利益交换。

黎家身在中枢,地方上很需要这样一个新贵武将支持,与此同时,黎家人乃至于亲附黎家的故旧亲朋也需要一个有效刷军功的途径,作为在中枢更进一步的踏脚石。

互利互惠罢了。

黎东安跟刘彻总共也没见过多少面,这时候却亲热的跟父子俩似的,商业互吹了一阵,黎东安又向刘彻介绍身侧的中年文士:“会稽都尉金邈。”

刘彻礼貌的向他拱了拱手:“金都尉。”

金邈神情倨傲,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随意点一下头:“宴都督。”

会稽乃是上郡,刺史为正四品,都尉为刺史副手,从四品,正与刘彻官职齐平。

只是刘彻现下身兼永州都督,从三品衔,即便只是暂领,也仍是金邈上官,何以此人如此无礼?

刘彻向他拱手示礼,原因金家乃是建康一等名门,此人又是地头蛇,且与黎东安一道来迎,现下见热脸贴了冷屁股,心下不禁冷笑。

黎东山见金邈神情难掩轻蔑,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不知碍于何故,竟也不曾作色,直到金邈离去,只留下他与刘彻二人在时,方才道:“金邈依仗家门,向来狂妄,贤侄无须理会,且看他何时登高跌重!”

黎家门第已然不低,然而金家却更胜一筹,金邈曾祖父曾为侍中,祖父与伯父皆为尚书令,偌大的尚书台几乎都改姓了金,韦夫人的嫡姐便是嫁入金家,如此显赫高门,也难怪金邈如此盛气凌人,目无下尘。

刘彻此时虽年轻,却不气盛,以他此时的地位和所有,饶是背靠黎家,也不好与金家交恶,便只是淡淡颔首,将此人名姓记在心里,假做浑不在意道:“叔父放心,小侄自有分寸,绝不会与他争一时之气。”

黎东安见他如此上道,颇觉欣慰,就着黎家之事寒暄几句,便召集众将领官员,正式说起出兵诸事。

刘彻来此之前,便将会稽、上虞等地地图记在心里,现下抵达此处,与黎东安所与情报两相对照,很快便定了主意。

陈宪能一路打到会稽,很大原因便是此处承平已久,军事懈怠,而士卒更无战心,一触即溃,然而细细思之,陈宪麾下士卒也皆是出身此地,又能强到哪儿去?

他只是收容了一批无处脱身的流民、佃户而已,又不是找了一群天兵天将,又哪有此前会稽官员上疏求救时说的那般可怕。

城中现在缺的不是士卒,而是勇气和战心,而他,常胜将军宴弘光的到来,正可以添补这个不足。

陈宪此时驻扎在会稽,与上虞之间尚且隔着一个安阳。

刘彻令打出永州都督宴弘光的旗帜,从自己的五千精兵之中点了两千人出来,又自上虞选了三千士卒冲入其中,身先士卒,挥军西进攻打安阳。

安阳原本就只是个小城,守军不过几千而已,远远望见永州都督宴弘光名字的旗帜便起了退心,再见敌人来者甚众,如何敢收。

碍于陈宪军法严苛,守将壮着胆子出城迎战,不出三招,便被斩于马下,安阳就此光复,南梁大军士气为之一振。

刘彻率领麾下士卒入城,以安阳为据点迫近会稽,黎东安眼见首战告捷,士气如云,心中颇觉快慰,颠颠的跑去抱侄女婿大腿,又令原会稽都尉金邈驻守上虞,防备陈贼偷袭。

刘彻拿下安阳,却不急于进军,下令严守不出,亲自操练麾下士卒。

陈贼素知宴弘光威名,闻讯难免心有不安,又遭逢安阳惨败,更觉惴惴,现下听探子回禀,得知宴弘光在安阳城中练兵,如何还能再坐得住,内部便起了纷争,有的主张西退,有的主张南逃,唯独没人主张向安阳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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