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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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刚使岔了劲。”褚归藏了藏右手,让贺岱岳割他的麦去,不要因为他耽搁了时间。

贺岱岳看看东边山头的太阳,估摸着他们干了得两个多小时了:“先歇会儿,把早饭吃了来。”

褚归其实忍着饿,贺岱岳一说吃饭,他肚子立马咕噜了一声。

“饿了咋不告诉我?”贺岱岳大步走到树下,拧开水壶给褚归喝第一口,“稍稍喝两口润润嗓,省得撑饱了肚子吃不进饭。”

地面有虫蚁,贺岱岳取了挂在树枝上的早饭。

“附近哪有水源吗?”褚归闻到了土豆焖饭和腊肉的香味,喉咙凭空吞咽。

“你不是刚喝了水?”贺岱岳语罢明白了褚归的意思,“那里面有,我带你去。”

细小的水流自石头缝里渗出,汇聚成一个脸盆大的水潭,清澈见底。

被麦芒刺的口子沾了汗渍得生疼,潭水凉悠悠的,褚归兜着扑了满脸,舒畅地吐息。

阳光斜着照进山坳,褚归沾湿的额发与挂着水珠的脸颊闪着耀眼的光彩,透着累红的底

色,鲜艳而旖旎。

贺岱岳心脏一突,眼珠子黏在了褚归的脸上,半晌他挪动目光,胡乱地洗了下手,搅浑了潭底平静的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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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返回,褚归靠着树干坐下,手上捧着比脸大的碗,他缩腿把碗搁到膝盖上,右手扶着碗沿,左手拿勺子戳碎土豆,和饭一起送嘴里。

勺子是贺岱岳特意准备的,原是考虑他右手不便,用勺子节省些力气。对于褚归为什么左手拿勺,贺岱岳并没有多想,平时家里吃饭,褚归也经常左右手换着使。

微风吹拂着金色的麦浪,远处青山连绵,褚归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短暂地遗忘了身体的疲累。

今天的土豆焖饭是褚归到困山村以来,吃过的贺岱岳做的饭里最好吃的一顿,以至于他忍不住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土豆焖饭这么好吃的东西。

土豆软糯,腊肉咸鲜,褚归加速吃完了超过他正常饭量的一碗焖饭,嗝——

“对不起!”褚归从未如此失礼过,他捂着嘴一脸羞窘,又抽着打了个嗝。

褚归吃太快惊了风,他一边道歉一边打嗝,贺岱岳忙替他顺背:“深呼吸,屏气。”

粗糙的手掌盖住了耳朵,周遭的声音霎那间隔绝,脑内一阵嗡鸣,褚归呼吸凝滞,一时分不清耳根的热度是贺岱岳手烫抑或是他自己的体温。

褚归的打嗝停了,贺岱岳缓缓移开手掌,掌根的老茧摩擦过细嫩的耳垂,褚归整个人一麻,蜷缩的手指倏地扣紧掌心。

吃完饭,贺岱岳片刻不停地下了地,起身时不忘交代褚归再坐几分钟,吃饱了马上干活容易肚子疼。

“你不疼吗?”褚归看着贺岱岳的背影,得到一句“我习惯了”的回答。

我习惯了,简短的四个字砸得褚归肩膀一沉,他扶着树干站直,默默踩着贺岱岳的脚印跳下麦地。

“你咋下来了?”贺岱岳听见声响回头,看着褚归走向放镰刀的位置。

右手的疼痛减弱但依然存在,褚归左手拿起镰刀,眼神定定地与贺岱岳对视:“我总有一天也要习惯的不是吗?”

褚归笑着说的,语气却莫名悲凉,贺岱岳呆愣了两秒,不知该怎么安慰。

左手割麦到底不如右手,褚归的速度更慢了,好几次差点割到手,他一声不吭地憋住,以免贺岱岳察觉。

后背晒得滚烫,褚归头脑昏沉地擦了擦汗水,干燥的毛巾变得湿沉沉的,出门起他没上过厕所,身体里的水全从皮肤里蒸发了。

王成才巡查到黄泥坳,在记分本上打了个勾,此地无外人,他朗声招呼褚归该歇歇,有贺岱岳在,他们组指定能拿二十个工分。

贺岱岳十二个,褚归八个。

褚归置若罔闻,扎好一捆麦子,继续埋头收割。

“他犟得很。”贺岱岳直腰喊王成才放弃,“几点了?”

烈日当空,晃得人眼花,贺岱岳判断不了具体时间。

“快十二点了,你们中午在哪吃?”王成才巡一轮大约两个小时,虽然黄泥坳是第一次来,但其他地方他巡过三遍了。

贺岱岳干活压根不需要监督,王成才一万个放心。

“我在地里吃。”贺岱岳转身叫褚归收工,“你回去做饭吧,慢慢吃,不着急,吃完随便给我带一份。”

贺岱岳有心让褚归回家休息,他饿个把小时无所谓,麦收得持续半个来月,褚归可别在第一天累趴下了。

褚归数不清贺岱岳说了几次慢几次不着急,他听话地回家,炒了碗藤藤菜,提到黄泥坳和贺岱岳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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