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深海水手(六) 船舱交响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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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澄停住了脚步, 投去不解的目光。

小派洛侧着脑袋,眼神有些古怪道:“皮特先生曾经是一艘游轮的侍者,那种穿着晚礼服在舞会上服务的体面人物, 他长相好看,曾经还有过被富婆看上的经历,可惜, 好运不会常伴深海上的人。”

“他后来碰到了蒂姆先生,说从他身上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就跟着他来了珍珠号, 但远航捕鲸可不是体面工作, 加上蒂姆先生脾气也不好,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江安澄:“……”

你们船上关系挺乱啊。

两人在远处等了一会儿,穿着干净水手服的皮特敲不开门, 转身离开了。

小派洛噔噔跑了两步, 指着蒂姆旁边房间:“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房间号403,江安澄接过钥匙开门,抬眼看去,房间宽只有1.5米,摆着单人床就只剩一条走道和马桶, 床头有圆形的窗户,漆黑的海浪有时会拍打上来。

“这里有根熏香, 也许你需要。”小派洛从随身口袋掏出个蚊香状的香。

他看出江安澄一直遮着鼻子, 加上她眼睛好看,才给出一份。

江安澄道了声谢,接过熏香, 眼睛却看向旁边的404房间。

这间屋门敞开着,屋里有四人围坐打牌,而他们的赌注却是一枚枚乌黑的鱼鳞。引起她注意的, 是四人认真的模样,他们眼神紧张激动,叫喊大声,一副随时要争吵的样子。

就好像赌注不是一文不值的鱼鳞,而是一枚枚金币。

“四个赌鬼,他们这么玩,玩,早晚,死在,死赌博上。”小派洛声音忽然变得间断。

“你说什么?”江安澄没听清。

“我说,咕噜咕噜,咔咔……”

江安澄瞳孔一凝,低头看去,不知何时,小派洛的头侧的更偏,眼睛闪着诡异的光,他还在张嘴说着什么,只是出来的声音都是听不懂的声音。

江安澄心里咯噔一下,没有表现出异样,耐心等小派洛说完后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绝大多数对话都能用点头和“嗯”“啊”回复,应付了两句后,她扶着额头,表明自己已经累了,想要回房休息,小派洛便一溜烟跑走了。

进屋后,江安澄马上锁好门,并趴在地上检查了为数不多的死角,在确认屋里没有异物后,躺在床上舒了口气。

床榻潮湿,墙上还贴着美男照片,按照背景,这还真是女水手的房间。

今晚她不打算外出了,一是夜晚的船舱并不安全,冒然行动很不明智,二是大家钓鱼所需时间不同,会在不同时间里来到船舱,等明天对一下见闻,能相对安全的得到些线索。

海浪拍打着圆窗,房间在海面起伏,抬头望去,能感受到深海的黑暗与孤独。

屋外好像有谁吐了,酒精和酸臭味顺着门缝进来,江安澄掩鼻起身点燃了小派洛送的熏香,一股堪比蚊香的浓烟升起,劣质的烟香刺鼻呛口。

她一时分不清哪个味道更难闻点。

掐灭了熏香,等着排风系统排空烟气,足用了半小时,她疲惫的躺在了床上。

躺了一会儿,隔壁忽然传来敲门声。

“蒂姆,你快给我开门啊,我跟你上了这破船,你就这样对我是吧!”

“你不开门,我就随便找人去快活了!”

皮特又来找蒂姆了?江安澄一下清醒,表情有些古怪,敲门声没持续多久,就传来了开门声和皮特的欢呼声,他进了蒂姆的房间。

关门后,隔壁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当江安澄重新有了睡意时,旁边忽然响起了啪啪声。

江安澄脸腾一下红了,嘟囔了声不知羞,侧过头打算睡觉。

啪——啪——声音有节奏的响了会儿,江安澄猛然惊觉,声音不对!

声音间隔平稳,仔细听来,音调也更像是……是有东西拍打墙壁的声音。

而几乎同时,另一侧墙壁传来赌徒激动的笑声,又被拳脚声打断。既而喝骂声起,棍棒声亦起。赌徒愤而拔刀,又有刀入肉声响,群响交错,屋内沸腾。

夜晚的船舱热闹非凡,打斗、哭声、听不懂的骂声不绝于耳,江安澄从最初的提心吊胆,到逐渐接受,至少屋里是安全的。

珍珠号没有熄灯一说,白炽灯像生命尽头的萤火虫,努力散发着光热,她最终浅浅睡去。

……

翌日,集合号的声音叫醒了她。

江安澄未做洗漱便出门,打开门,整个船舱都变了样,算不上豪华,可干净异常,昨晚所见的腐败和锈痕都不见,地上贝壳海草也仿若泡影。

“每到夜晚,这艘船会出现变化吗。”江安澄记在心里,目光不禁看向两侧邻居。

皮特跟她同时出门,他神采奕奕,仿佛经历了美好的一夜,看不出异样。而另一边门紧闭着,主人已经早起到岗了。

集合号期间,船舱很忙碌,选中者也尽量遵守船上规矩。

江安澄来到甲板时,大部分人都到齐了。

人群中,老水手正带着四人围着个选中者,他叼着烟斗神情冷漠:“8点了,你们个还没钓够鱼,按照船上规矩,我要把你们拿去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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