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自由之盾 【他抱着自己在无声流……(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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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特外的自由星域内,一艘看起来破破烂烂、表面发黑的小型星舰正在整个浩瀚的宇宙中飘荡着,比起那些巨大的星体、星团,它小到可怜,宛若蜉蝣。

天蓝色的星云格外璀璨,渺小的星舰缓慢地行驶在宇宙尘埃之间,一点一点远离着因塞特星域西方的边际。

星舰内——

黑发的青年身上裹着半截破损的大外套,这是之前留在星舰中用于垫零件的,但因为前夜忙于奔波逃窜,根本来不及换衣服,以至于顾栖到现在都还□□着手臂、胸膛,下身挂着半截边缘燎出焦黑的半裤。

他正睡着——苍白的皮肤上零落灰色的污迹,手指、脚踝上则有很多细碎的伤痕。显然梦中人睡得并不舒服,他眉头紧皱,眼角是干结的泪痕,嘴唇不安分地半张,沙哑破碎的呼唤断断续续地从口中溢出,却模糊在了孤寂的空气之中。

恍然之间,青年的眼皮剧烈颤动,下一刻他“唰”地睁开眼睛,瞳孔瞬间缩小,衬着深色的虹膜好像蒙了一层雾。

顾栖剧烈地喘了口气,他撑着发抖的手臂坐起来,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肉。黑发青年推开身上的外套,赤着脚、踉跄趴在星舰厚实的玻璃上向外看去。

此刻哪里还能看到那颗曾被火海淹没的星球,有的只是陌生且无边无际的宇宙星空,甚至连方向都无法分辨。

“唔……”

顾栖整个脑袋都疼得厉害,连精神都有些不真实的恍惚。他掐着自己的手腕以保持清醒,视线扫过整个小型星舰的内部——空落落的,一如他上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

之前的回忆重新降落到脑海里,顾栖记起来是蜂托起这艘小型星舰让其借力而升空,随后是漫无边际的熔岩,吞没了冒泡的湖水,也吞没了立在断崖边上的蜂。

“黄金……”

顾栖觉得整个人都开始难受了,眼睛发烫、喉咙生涩,熔岩蔓延之下的景象如一帧帧画面席卷他的大脑,每一寸神经都在呼喊着已故者的名字。

石榴、兰花、海蓝、萤石……以及黄金。

每一只低阶虫族他都记得,记得它们的模样,也记得它们因何而离开自己。

顾栖扶着墙壁起来,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外套重新披在自己的肩头——就像是他的铠甲,他试图用这点粗糙的布料阻挡蔓延在后背和心脏的冷意。

肚子中发出饥鸣,脚步也格外虚浮,黑发青年走过廊道,余光扫到了半开的核心舱……之前的记忆缓缓上浮,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关了门的。

心脏跳动的速度瞬间加快,顾栖猛然上前一把拉开了沉甸甸的金属门。

里面和他那天所见并无差别,但在核心箱顶上,却放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顾栖记得,这个小玻璃瓶是萤石捡来的“垃圾”,因为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所以被同样会发光的萤石捡了回去,甚至还宝贝似的献给了顾栖,被他小心地放在了山洞中专门的收藏角里。

只是当初离开的匆忙,什么都不曾拿上,却不想这个玻璃瓶被放在了这里。

顾栖走了过去,将瓶子拿在手中。玻璃瓶很小,就像是贵族喜欢用的迷你香水瓶,一指长的高度,瓶面上生着浮雕,以至于有些朦胧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

他缓缓拔开盖子,指甲盖大小的瓶口中是很多细碎、闪烁着光芒的小砂砾。不知道为什么,当顾栖看到盖满整个瓶底的浅金色时,凝固在眼底的泪水再一次无法克制,静默无声地涌了出来。

那些砂砾温暖而散发着奇异的力量,当被他握在掌心里时,一闪一闪,就像是黄金围脖上金棕色的短绒、像是萤石会发光的虫腹、像是海蓝飞舞在空中的鳞粉……

手指收紧,顾栖握着小小的玻璃瓶,怀抱着自己的肩膀无声地流泪。

追随着虫母的信徒们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它们自虫母的口中得到了名字、在虫母的心中永远占据了一席之地,直到时间的尽头……

等哭够了、难过完后,顾栖擦干眼泪,他在星舰内翻翻找找,找到一段纯黑的细绳子,系着被拧紧盖子的玻璃瓶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垂下的小瓶子正好靠近着胸腔内心脏的部位,就好像它们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边。

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顾栖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在荒原之星上亲手埋葬了A02后无依无靠的模样,伤痛已经加身,一切的悲哀也无需多言。

饿到整个胃部抽搐到痉挛的黑发青年潦草地翻出星舰上剩余的营养剂,已经过期的液体有些浑浊,但此刻容不得嫌弃,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撕开包装,将那带着股淡淡酸味的液体灌入喉咙。

在短暂的枯坐后,勉强恢复点儿体力的顾栖开始了一场地毯式的搜索。只是当他把整个星舰都重新扫荡了一圈后,年轻的虫母发现了很多被藏在角落里眼熟的东西——肉干、被单、医用喷雾剂、叠好的衣服、放在椅垫下的匕首……

每一个物件都被很好地藏了起来,就好像生怕被黑发虫母以外的人发现似的。

这一刻,顾栖忽然想起了更多的细节——他想到了那天早晨黄金带回来的野花束,想到了黄金身上那股有些奇怪的味道,想到了偶尔半夜似乎有低阶虫族悄悄起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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