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1.被厌弃的虫母 【他拥有人类的灵……(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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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昼夜的时光跨过春夏秋的交替,终在寒冬迎来了纯白的蔷薇。

*

因塞特星域的最西侧,062号星球——

温暖。

潮湿。

潺潺流动的热液撞击在了半透明的卵膜上发出了簌簌的声响,像是深蓝色的海水和翻涌的浪涌上了沙滩,似乎还可以听到液体与壁膜上的摩擦。同时,他也能听见另一些声音——

砰砰跳动的心脏,流淌在血管中的液体,黏腻席卷过光滑的躯干,以及某些烈烈的、被挡在这个空间之外的风声。

顾栖甚至能够尝到一些唇舌、口腔之间的腥甜,比起他曾经偏爱的甘梅子甜酒多了些说不透的咸,那滋味几乎如同母体的羊水全部包裹住他的唇,张嘴闭嘴、哪怕是试图屏息也无法阻挡扑鼻而来的温暖。

很舒服。

这是顾栖这些年上军校以来少有地感受到一种酣畅的自在,像是被母亲的怀抱相拥着,充满了令他神思放松的清香,甚至忍不住彻底闭上眼睛、随着这股潮水的波纹陷入更深的沉睡之中。

——等等!

猛然之间,顾栖从这种迷蒙的状态中脱离,他想起来——自己是个孤儿,哪来的母亲?

似乎是一声压抑在嗓子里的抽气,等顾栖彻底睁开眼,才恍然间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他们正处于出任务的路上,蒙玛帝国的星舰行驶在浩瀚的宇宙之中,被保密的目的地唯有传达命令的长官才知道,至于他们这群跟着历练的、来自贫民窟的几个军校生能做的仅仅是跟随大部队。

长官告诉他们这只是一场护送,安全无虞,而他们这群帝国新兵的任务就是按时按点在星舰的每一处巡逻,尽可能地保证住在贵宾仓的“大人物”旅途舒适。

顾栖也这样认为了。

于是他等来的不是即将到目的地时响起的号角声,而是轰鸣的爆炸、四溅的弹片、粉碎的墙壁、喷溅的血花……

那些橘色甚至是近乎红的颜色在深色的宇宙中炸开,那一瞬间闪烁着的星辰都变得黯淡,当一切震耳欲聋的声音冻结后,顾栖以为自己也随着帝国的星舰堙灭于那团火花之中。

那一瞬间的疼痛,不会有人想尝试第二次。

不过显然,现实并非以死亡结尾。

他活下来了,只是那股爆炸的热流……就像是从星舰内部传来的一样……

顾栖张了张嘴,无力感升腾,那股温热的液体瞬间从他的口腔涌了进来,视线里的一切逐渐清晰,并且令他慢慢能够看到此时此刻的场景——

他猜测自己应该处于一道半透明的膜之内,原本灵活的四肢就像是被缠了锁链,沉重到无法抬起,等顾栖皱着眉头看向自己被泡在热液中的下半身后,没忍住在温暖的水体中吐出几个气泡。

那是一条尾巴。

看不出来属于什么物种,但顾栖肯定,绝对不是任何一种蛇类——曾经接受过野外训练的顾栖知道蛇类的尾巴长什么样,甚至一部分蛇早就烙印在了他赖以生存的野生菜谱之中。

至于这条尾巴……

顾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即便有水体阻隔,但也足够他感受到那股黏腻,光滑湿软,手下的触感令他联想到实际上并没有接触过的海兔、蛞蝓一类的软体动物。

尾巴是浅浅的肉红色,有些粉意,给人以一种肥大的感官,但意外地并不显得臃肿,而是一种近乎诡异涩气的丰腴润泽,从腰腹以下连接着臀部开始呈现出其圆滑流畅的曲线。黄金比例落在了这条未知的尾巴上,几乎与顾栖作为人类beta时的腿一般长,只是当这种并拢着连成一片的肉躯落在人身上时,又会透出一种介于和谐和不和谐之间的怪异。

他尝试拖着身躯扭动这条肉乎乎的尾巴,显然易见,在这膜内的小空间里,尾巴变成了累赘,没两下顾栖便只能喘息着将更多的热液吞到喉咙中,甚至连人类依仗的呼吸都不再重要。

顾栖有片刻的失神——

他死了,但又活了。

他活着,但不是人。

过于惊异的发现令他很难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物种,胸腔里跳动的心脏连接着他全身的神经,以至于他很容易地感受到了一股恶意。

森然可怖,几乎是顺着他的毛孔钻到了神经末梢,如附骨之疽,瞬间席卷到全身,甚至汗毛都为此根根倒竖、头皮发麻,连带着成缕的发丝彻底炸开在温暖的热液之中——

【虫母?】

【新生虫母?杀了他。】

近乎彻骨的寒意与肃杀之气,怨怼、憎恨、厌恶瞬间上涌,堪比暴风雨下汹涌的浪潮,顷刻便能掀翻小船,而这股恶意足以把刚刚经历了“生死”的顾栖吞食到腹中。

很快,其他来自不同人的声音涌入了他的大脑——

【杀了他。】

【对,杀了他!】

【虚伪的背叛者、屈从于人类的奴仆。】

【除了死亡,我再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去恭迎虫母的诞生了。】

【赞同。】

……

嘈杂的声音在顾栖的脑海中打架,悸动着的神经令他能够分辨那是来源于不同人——或者说是虫族的言论。很简单的,顾栖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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