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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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将毒性,从景元帝的血肉骨髓里拔除的过程,宗元信必须将药效控制得非常精准,才能在不摧毁身体平衡的前提下,一点点倒逼那些毒性。

那毒,是一种十分阴寒的毒。

不会立刻要人命,却会让人痛不欲生。

景元帝在岁数很小的时候,就中了这个毒,直到他现在长成,这毒性已经伴随着他生存了许多年。

中毒者,会被过于阴寒的毒性压制体内的火气,以至于连人的情绪都会受到影响,逐渐变得残酷无情。

在宗元信看来,景元帝的暴戾,一部分来自于天生天养,可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阴毒。

为了将被压制的火气重新调动起来,宗元信在景元帝日常的膳食里,逐渐加入能够调和的药物。

这些药膳,都是宗元信做的,完全能够适应景元帝的状态。

唯独一点,难吃。

药膳闻起来,那味道比真正的汤药还恐怖,简直令人作呕。

可是每一顿,景元帝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温养了一个月,景元帝的身体总算有了变化,连带着情绪,也比从前要更加外露些,当然,这变化细微到几乎难以觉察,如果不是非常熟悉景元帝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发现得了的。

宗元信从宁宏儒和石丽君的嘴里,确定自己的方向没错后,自然是信心大增,摩拳擦掌打算进入下一个阶段。

这个阶段,宗元信下手会更重些。

此,他还特地嘱咐过乾明宫这两个管事的,非常郑重其事:“这个阶段非常关键,绝对不能让陛下失控,切记,要维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上,既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热。”

宁宏儒明白宗元信的意思,特地盯紧了皇帝陛下。

只是这一月过去,景元帝表现如常,根本没看出来失控的模样,更别说是宗元信所嘱咐的状态。

尽管宁宏儒警惕再警惕,还是在除夕夜上,一个没看住,失去了景元帝的行踪。

宗元信这个时候,已经在偏殿歇下。

当然,他没睡,

只是躺在床上看书,那皱眉的模样,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颇为凝重。

听到了宁宏儒派人来急急禀报的话,宗元信整个从床上跳起来,勃然大怒。

这一把火从脚底烧到天灵盖,生生将宗元信气得脸都通红起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直接冲了出去。

此刻,宁宏儒已经让人将乾明宫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根本没发现景元帝的行踪。加之皇帝的身手非常好,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这些普通的侍卫,根本没发现皇帝的离开。

皇帝不在乾明宫,这本是一件小事。

可在宗元信看来却是大事。

医者眼里,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

景元帝这一个月都好好的,的确做出了要好生治病的模样,就连一些刻薄的要求,也从不见皇帝反驳。

这说明什么?

说明景元帝心里有底,的确是真心想要调理身体。那他自然会知道,宗元信说的话,并非无的放矢。

既然衣食住行都要被医者好生看管,那景元帝定不会做出无端离开的行为。

这一切,都是基于宗元信对景元帝的认识。

他的确是个肆意妄为,非常难以捉摸的人,可同样的,景元帝既答应了什么,那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眼下,皇帝却做出了意外的事。

宗元信:“坏了,必须尽快找到陛下。”

宁宏儒早在乾明宫没寻到人时,就派了人出去找,听闻宗元信这话,敏锐地觉出比之前还要鲜明的紧张。

他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宗元信还是怒气冲冲,只是他那怒火,已经比之前降低许多,正快速思索着景元帝的状况:“……药力凶猛,陛下被狂躁的药性冲击,会下意识想将其发泄出去……”

可他下的分量,应当足够抑制才对。

怎么会失控!

宗元信越说越心惊,宁宏儒的脸色却平静下来:“如果只是杀人,这倒是不难料理。”

宗元信简直不能相信,有朝一日,宁宏儒竟也是个听不懂人话的蠢货。

他暴跳如雷:“若是要杀人,他何必舍近求远,整个乾明宫还不够他杀的吗?”为什么还要跑去外面动手?

宁宏儒立刻反应过来,脸色大变。

他顾不上说话,急急地朝着外头冲去,虽在小跑了几步

后,又克制着变成平稳的步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可到底走得飞快。

宗元信见他总算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这才叹息着跟了上去。

……希望还来得及。

这位皇帝陛下的性情暴虐至极,哪怕连喜爱,都带这种扭曲的摧毁欲。

真的叫他毫无压制地发作起来,那才是真真悲剧。谁能承受一个帝王暴烈癫狂的偏“爱”呢?

那当真是爱?

没有。没有。没有。

比起皇帝失踪最痛苦的是,他们甚至找不到皇帝在哪。

皇帝的手中倒是有暗卫,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宁宏儒不会轻易让他们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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