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8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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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脸庞甚少往下瞧,微微半合的眼皮,有时以为都睡着了。

而今,瑞王的注视,像是引起了他的察觉。

景元帝微垂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瑞王的视线。

某种诡异的情绪在男人的黑眸里燃烧起来,涌动着粘稠的恶意,那张昳丽漂亮的脸庞露出个高高在上的笑容,却更毫不压制身上倾泻的暴戾杀意。

瑞王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景元帝是亢奋的。

暴虐的情绪栖息在他的眉眼,那浓艳的色彩为冷白的皮肤增添了愈发多的美感,他冰冷地注视着瑞王,宛如死亡如影随形。

瑞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怎么回事,上辈子,景元帝没这么疯过啊?

就算他再怎么恣意,都该知道,这行为的后果。

可如今看来,景元帝似乎对他的态度,已是不死不休!

朝上的纷争,无法立刻解决瑞王的问题、

皇帝免了瑞王的上朝,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又敷衍地送了不少药品。

从景元帝的态度里,朝臣敏锐品出皇帝对瑞王的不喜。

这份不喜,比起之前的忽视,尤为刺眼。

这一朝的转变,不仅是瑞王在猜,他们也有担忧。

毕竟许多官员,都曾和瑞王有过往来。

下了朝,景元帝坐在御驾上,正在闭目养神。

宁宏儒低声快速地说道:“太后又将贵妃娘娘请去了寿康宫,不过这几次的会面,太后很是谨慎,身边连一个人都没留。”

景元帝淡淡“嗯”了声。

宁宏儒又安静下来。

在他看来,这几个月,景元帝的变化,无疑是令人吃惊的,可仔细想来,却也未必不可寻。

只有他们这些近身伺候景元帝的人才知道,这么多年,皇帝从来都没让人近身过。

从前没有,登上帝位后,更是不曾有过。

先帝的所作所为令人憎恶。

而与此有关的所有事,自然也成为禁|忌。

更别说拥有欲|望。

太后拼了命往皇帝的身边塞人,而皇帝呢,就将后宫当做个斗兽场。

难得有兴时,就去几个宫里走走,捧几个看得顺眼的,不高兴了,就让她们摔得粉碎。

景元帝一直都是如此。

喜欢的,不,甚至不需要到喜欢的地步,哪怕是看得顺眼的,说不得,也会惹来毁灭。

宁宏儒谢天谢地的是,景元帝对他们这些用得顺手的

,还有几分薄面,还能忍得住那暴戾的杀意。

可后宫那些人呢……那就是玩具了。

玩具坏了,毁了,碎了。

岂非寻常?

可是宁宏儒万万没想到的是,景元帝会在这后宫中,真的捡到个合心的玩具,甚至还玩起了隐藏身份的把戏。

把玩久了,居然至今,都没坏。

没坏不说,还活蹦乱跳,异常有活力。

宁宏儒在查惊蛰的时候,也不免感慨,怎一个人的身上,能聚集这么多事,惹来这般多的关注,却还能活到现在的?

景元帝在意他。

已经不只是一个区区的玩具。

在景元帝冷酷暴戾的脾性下,竟是勉强拥有了克制的皮囊,哪怕这外皮千疮百孔,总是在岌岌可危的边缘,可到底没有为所欲为。

让惊蛰,依旧活得好好的。

到了乾明宫,景元帝入了殿,丢下句话来。

“不必跟着。”

宁宏儒在外站定,抬头看着外头的天色,碧蓝如洗的天际,正是日头绚烂之时。

他知道陛下要去哪。

也知道,景元帝为何要对瑞王下手。

打蛇打七寸,太后最痛的,不外乎瑞王的命,这是她的命|根子。

谁让太后,动了景元帝喜欢的“玩具”呢?

关乎惊蛰的种种动向,都时时刻刻地汇入乾明宫,容九已经熟记于心。

于是,在这里往右拐三步。

再走两步。

是惊蛰干完活后会在的地方。

属于直殿司的地方,却没什么人。

是云奎告诉他的秘密宝地。

今日,也是如此。

他坐在树下,正慢吞吞地啃着馒头。

真是奇怪,惊蛰眨了眨眼,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就这么喜欢他吗?”

喜欢到了,都能产生幻觉的地步?

他怎么会在这看到容九?

昳丽,漂亮,冷白的脸庞,高大强壮的身体,流畅紧绷的腰腹,与那浸入骨髓的优雅仪态,宛如一道幻象,就这么撞入他的眼睛,令他移不开神。

不是假的。

是容九来寻他。

好喜欢。

惊蛰的眼亮晶晶的。

好喜欢好喜欢。

他跑起来,几步撞进容九的怀里。

像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狗,勇敢地撞了上去。

如此冲动。

完全没想过容九如果推开他的话要怎么办。

他踮着脚抱住容九的脖颈,没发现两条强有力的臂膀握住了他的腰,非常认真地说:

“容九,我好中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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