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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如水上扁舟,被轻轻推送到关初的耳边——智齿的声音在电话扩音器上荡入关初的耳膜:“我很守规矩,一直没有再悄悄听你说话了。”
关初抿了抿唇,没回答。
智齿的声音继续入耳:“我很想念你的声音。”
关初抬抬眼,拉开了窗帘,望向对面亮着灯火的公寓,就像笃定那边住着某个人一样。
智齿的声音仍在耳畔继续:“你就当可怜我,开开口,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哪怕只是一个字,好么?”
他乞求,可怜卑微得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似的,就像听不见关初的嗓音,就会立即陷入狂乱的幻想横死在冰天雪里。
而关初呢?
关初就像是童话里那些行人一样冷漠,一言不发,挂断了电话,并再度把窗帘拉上。
他打亮了桌灯,翻阅资料。
这些资料涵盖了宫宴上可能出席的人物的简单介绍,并且还有一些内廷相关的信息。这对于外人来说是甚为难得的。关初身为“平民”,第一次参加宫宴,自然要多多学习,否则难免出错、出丑。
关父、关母知道他要去宫宴,也十分紧张,跟族中长辈打了招呼。长辈们得知关初现在又有了“出息”,亦愿意关照,不但给他搜罗了这份资料,还为他请了供职内廷多年的老人来给他指点。
说起来,现在的皇族讲究“亲民”、“文明”、“以民为本”,已经不再端封建皇朝的臭架子——虽然骨子里的傲慢和控制是不会变的。
但是,关初也免去了很多学习“宫廷礼仪”的烦扰,起码现在见到皇族不用跪,也不用说什么文绉绉的官话。
不人道的宦官制度也早已废除,像甑岩这等供职内廷的人不但可以是“完整的男人”,还能当“站着的人”。他们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奴才”,与“主子”的关系更像是上下级。因此,身为内侍甑岩有资格携伴出席太子妃办的宴会。
太子妃这次宴会,甑岩也是有份策划的,所以在宴会当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并不能亲自前去接送关初,便遣人先去接关初进东宫。
关初到了宴会场所,才见到甑岩。
甑岩见关初来了,也无暇跟他多寒暄,只丢下一句:“太子妃不喜欢别人叫他太子妃,你见了他,应称他为‘易博士’。”说完就一阵风似的忙别的去了。
关初一个人被落下,难免有几分尴尬。他虽然不是第一次参加宴会,但却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格的宴会。从前,他以关家之子或是集团总裁的身份,去任何宴会,都不是会被忽视的对象。然而,在宫廷宴会上,他的身份就显得过于无足轻重了。
关初找了个座位,缓缓坐下,却见迎面走来几个人簇拥着两个穿锦衣的人,正说恭维之语。关初的“功课”没白做,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位锦衣者是谁——一个是内廷的刘尚衣,管宫内御服、首饰,听着好像没什么,但其实是肥差。比如那个人人趋之若鹜的天玄色的颜料供应便在她手里呢。每年单吃渠道商的“供奉”,就够旁人一辈子了。
正文 第23章
另一个则是管彤史的,说起来还是甑岩的族兄。
那刘尚衣见了关初,未语先笑,细细把关初打量起来,又对彤史说:“这就是甑岩千挑万选的人?果然一表人才。”
彤史也一笑,说:“是吗?甑岩没和我说过,我不知道。”
甑岩没和彤史说过,怕是正常得很,因为据资料显示,甑岩和这位彤史哥虽然是亲戚,但关系很差。
而刘尚衣和甑岩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以说……是敌人。
关初没想到,这些内廷中人会直接阴阳怪气,他还以为有教养有身份的成年人在这种场合都是讲体面的。
刘尚衣又招来几个人,将关初围住,满脸堆笑地说话,表面上看着也确实很友好、很体面,但却是字里藏针,比如会“不经意”地问起:“你现居何职啊?”
关初只得答:“我现在在‘绝江制药’当常务总裁。”
听见的人也不知是真震惊还是假的,个个脸上都一阵不可思议,像是在低声说“怎么是个商户”。就像现在还是旧时代,“士农工商”,商是最下等的,和他们一起参加宫宴,要把他们的地板都站脏了。
刘尚衣也故作惊讶:“啊?据说你也是个世家子,怎么会下海呢?”
“下海”这个词,也用得甚有意趣,不知道的还以为关初做了什么违背祖宗的决定。
关初自不懂如何巧妙地应付这等闲话,但他不会因此尴尬困窘、亦不会恼火伤心,只是淡淡的:“因为职业的规划和发展需要。”
刘尚衣可没想到关初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
彤史哥则在旁敲边鼓:“其实关初和甑岩也是很配的,都是冷淡症患者。”
听到这个,旁人又一个个倒抽冷气,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一样。但他们也都被尴尬到了,纷纷找借口走开,而后开始窃窃私语地传播开:甑岩居然找了一个下海经商的冷淡症!
“不会吧?甑岩虽然自己是冷淡症,但他这样的身份地位、人品相貌,要找个又体面又能生养的贵族OMEGA也不难啊?怎么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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