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爷爷（1 / 2）

“马兰，上次借我的鞋样还在吗？想给你哥再做几双，”李巧珍脸一红，赶紧改了口。

马兰没有回应，心里明白着呢，李巧珍每次来都想打听点什么事，故意往那方面扯，没安什么好心。

“爹，我给您重新做了一张床，旧床好几年了，卯都松了”程子华说，“您上来试试看怎么样？”

“拾掇拾掇还可以用，费那事干啥，不过新床倒是稳当多了。” 爷爷躺在上面眯着眼，轻轻的摇晃着手里的扇子，头枕着一个石头，那是爹专门找来的，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就是有点硬。

“爹” 马兰轻声叫着“爹，天气热，我做了一些绿豆凉粉，您尝尝。”

爷爷翻身坐起来。接过儿媳手中的碗，夹起一块凉粉： “嗯嗯，味道不错。”

“爹，这是刚蒸的花卷您就着吃。”

“爷爷我也要吃”七七吧唧着小嘴，

“爷爷的有辣椒，这碗才是七七的，来，坐在小凳上。”

大雨过后，天气晴朗，空气清新，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显得格外精神。

妹妹开始蹒跚学步了，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七七担心妹妹摔跤，扶着妹妹坐在台阶上，小手搭着妹妹的肩，两只脚丫随意晃动着，唱着妹妹听不懂的歌谣。

妈妈在准备晚饭，听见七七在唱歌，探出头来看着姐妹俩，会心的笑了。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正在吃饭，爷爷突然被呛到了，咳嗽不止，妈妈快速起身在爷爷的后背轻轻的拍打着。

慢慢的爷爷缓过劲儿了，“爹，您喝点水润润嗓子” 程子华把水递到老爷子面前。“好多了，没事了”。

从那以后，爷爷时不时的都会咳嗽几声，尤其到了半夜，经常能听到。

“爹，我带您上医院看看，没啥毛病我们就放心了。”

“花那钱干啥，这不好好的嘛。”

深秋时节，梨树枝上的黄叶被一夜秋风吹尽，遍地都是。

爷爷的身体每日愈况，咳嗽越来越频繁，胃口不好，饭量也减了一半。

妈妈每天都细心的照顾着爷爷，饭菜做的很软烂，想让爷爷能多吃点。

“妈我回来了，爷爷呢？”

“国庆回来了，爷爷在呢，屋里睡着呢”

国庆全名程国庆，是程子华的儿子，20岁，大高个，偏瘦，排名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在市里工作，每周只回来一次，周六晚上回来，周一早上早早的回市里上班。

“爷爷，吃块蛋糕吧，这是刚做出来的，软软的，很新鲜，”国庆说道

”好，尝尝我孙子买的蛋糕，嗯嗯，味道不错，奶香奶香的，” 爷爷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一道缝儿了。

爷爷今天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七七啊，来扶着爷爷到院子里走走。”七七把拐杖递给爷爷，跑过来扶着爷爷的另一只手，“爷爷慢点，别摔着”

大大和大妈比以前来的更频繁了，轮换着照顾爷爷，给爷爷洗头洗脚，梳理胡须。

傍晚，七七听见爹和大大在说话，声音很低，“大夫说，爹的情况不太好，让我们有个思想准备。”大大叹了口气：“爹得的是老病啊，在最后的日子里我们要抽时间多陪陪他老人家。”

妈妈在旁边低声抽搐着，爹上前扶着妈妈的肩膀道：我们都舍不得爹，可是没有办法。

爷爷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天只能喝点粥之类的，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人来看望爷爷，爷爷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爷爷，爷爷” 七七趴在爷爷身旁叫着，爷爷微微睁开眼。慢慢的抬起手捋了捋七七的头发，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七七捋着爷爷的胡子，泪水慢慢的从爷爷的眼角流了出来。“爷爷，你哭了？七七在呢。爷爷不哭。”小手轻轻的给爷爷擦着眼泪。

“七七，来。到爹这来，爷爷累了，让爷爷休息” ，

”爹，爷爷什么时候才能陪七七玩？”

“爷爷病好了就可以陪七七了”

两个月后的一个深夜，七七被一阵哭声吵醒了。

“老人家！张成来看您了，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张成双膝跪地，捶胸顿足，哭的稀里哗啦的。“张成对不住您啊，对不住您老人家！”张成的脸上鼻涕眼泪的往下流。

“兄弟，来，起来，”程子华说道“我爹走的很安详，他老人家生前没有抱怨过你，你别这样，来，起来。”

“妈妈，我怕，”

“不怕，姐姐在呢，”

“姐姐，妈妈呢？”

“妈妈一会就回来了，乖，听话。”

一大早家里来了好多人，七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妈妈不让出去，只能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花花绿绿的东西摆满了院子，不知道那是什么，院子里人来人往的。看不见爷爷，七七心里不踏实，哭着闹着要找爷爷。

看到这一幕，马兰心疼的说：“他爹，就让孩子去看看爷爷吧” 。程子华抱着七七来到爷爷的屋里。咦，炕上没有爷爷，“爹，爷爷呢？” 七七问道，程子华径直走到棺材跟前缓缓的打开盖子，“看，爷爷睡着了，”七七看到爷爷的脸被手帕盖着，仿佛明白了什么，顿时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