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唱(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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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梦终究没有持续多久。导师Vincent见面对她说得第一句话便是:巴黎音乐学院是一个遍地都是天才的地方,每一个天才都在拼命努力的地方,你不要落后!

Vincent是主张以比赛锻炼水平,反思自我的人。胜负欲能给人足够的克服练琴懒惰的动力,于此同时,比赛也是能同同辈切磋,相互取长补短的地方。

于是林深便成天成天地练钢琴,每一次比赛之前,压力都大得不得了。然而头几年,她却和国内一样,输掉了所有的国际大赛。林深越到后面越感到崩溃,她渐渐感到面试被录取只是一次侥幸。

后来她遇到了黑泽宏,Scarlet,和桑杰,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天才,又因为管弦乐团而时常在一起合作。

天晓得她有多羡慕能和管弦乐团配合演出。她常常跑去看他们的表演,每次演出完毕,每个声部的音乐都在她的脑中盘旋良久,震撼不已。

于是她去面试乐团,并且成功了。然而在第一次和乐团公演的时候,她看着观众席上黑压压的观众,突然像来到了比赛现场,而这比比赛更严重,她不能弹错,这是整个乐团的表演,不是她一人之演奏。

她郑而重之的这样告诉自己,于是她弹错音了,于是她记不得谱子了。慌乱之际,靠着临时即兴,她才勉强将乐团的表演撑下去。

然后她遭到队员愤怒的指责,指责她没有好好练琴。乐团的第二场表演,相同的情况发生了,这次她自己主动离开了乐团。

自此之后,她便又渐渐地一蹶不振。她还在琴室练琴,她的心已经不在练琴。

颓废的人在颓废之中挣扎,自身感到的要远比外人看到的更为痛苦

“后来我又去看了一个电影,你知道吗,很出名的那个《海上钢琴师》。

我小时候看得时候很感动,但是那段时间大概受烦乱心境的影响,我又有了新的想法。

我弹琴弹了快二十年,生活的中心几乎都是钢琴,钢琴以外,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我怀疑我的人生其实像1990那样,也一直在一艘大船里,只是我的那条船是条开放的大船。我只有够胆跳下船,才能看见真实的生活。”

凌峰看着她道:“1990没有看不清生活,有一段我印象很深,他用钢琴声描摹每一种人的心理活动。从下等舱到顶层,这个世界的人都在那个船上。他未曾离开真正的世界。”

凌峰知道,林深不是需要离开那条大船,而是对自己能立足大船丧失了信心,渴望能在船以外做别的选择。

“唉~”林深叹了口气,又笑了一下。春天很温暖,她现在心情很好,有些更深的无奈,被压在快乐之下,暗自流淌。

“我觉得你是喜欢音乐的~”凌峰看着她道,“这个世界有一样自己喜欢的东西,能去做,便无比的幸福~”

林深点点头,凌峰犹豫着又道,“以后我可以听你弹琴吗?”

“为什么不可以,你想听得话,我可以为你弹一百遍一千遍~”林深看着他,认真地道。

凌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眼睛,感到春天的每一缕微风都吹到心里,每一声悦耳的鸟鸣都响在耳畔。

于是他笑了,脸上几乎现了一个浅浅的酒窝,却转瞬消逝,但仍然被林深捕捉到了,于是她的心里也瞬间开满了漫山遍野的花朵。

“上次你的小说有下文了吗?”林深转过话题问。

“我写下来了~这样跟你说得时候就不会断断续续的了~”

“真的吗?我可以看看吗?”林深惊喜地问道。

“本来就是给你写得~”凌峰看着她道。

林深脸上浮起一抹浅笑,“你写小说都是有原型的吗?”

凌峰看向碧绿的湖水,看着夕阳在湖面闪耀着的细碎的银光,“也许有,也许没有~”

林深想了想,那个潇洒不羁的少年好像是自己提的设定。那那个陨落的花神呢?会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吗?

凌峰见林深有些发呆,问道怎么了。林深只摇了摇头,然后问道,“我晚上可以看看你的小说嘛?”

“好~”凌峰道。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便又返回市区找地方吃饭。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凌悦广场。对此,林深调侃道上班的惯性太大了。

两人下了车,准备进广场时,林深突然听到一阵美好的吉他声传来,和弦一声声拨动,和最温柔的夜融为一体。

林深看过去,只见广场上有一个男人正在弹着吉他唱着歌,周围围着七八个人,一边听着歌,一边惬意地聊着天。

他的声音很低沉浑厚,歌唱富有感情,仿佛将人一下子带入多年前的回忆中,那些美好的回忆再度提起,便像看一张张发黄的老照片,看得人在感慨往昔的不胜美好时,伤感和怀旧的情绪便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青春又醉倒在

籍籍无名的怀

靠嬉笑来虚度 聚散得慷慨

辗转却去不到 对的站台

如果漂泊是成长 必经的路牌

你迷醒岁月中

那贫瘠的未来

像遗憾季节里 未结果的爱

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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