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潜龙在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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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男子自然就是禹州团练使赵宗全,他和沈从兴一行人离了田陇,便朝着禹州城疾驰而去。

进了城,沿着街道一直到了一栋大宅院门前。门前早有一位青年领着几个家仆等候。

青年脊背挺直,目光如电,见赵宗全一行到来后,连忙上前扶赵宗全下马,嘴里关切道:“父亲,一路辛苦了。”

这个青年人,自然就是赵宗全的嫡长子赵策英。

赵宗全把鞍马交给下人,朝府中走去,赵策英和沈从兴等人连忙跟上。

大堂中,高坐着一位妇人。这妇人三四十岁,衣着朴素,脸上未见什么粉黛,但却显得端庄秀丽,正是赵宗全的发妻沈氏。

沈氏坐在那焦躁不安,一条手绢攥紧了又抻开,直弄得皱皱巴巴的。

见赵宗全回来了,沈氏连忙招呼道:“相公,你可回来了。”

赵宗全坐下,灌了一口茶水,这才问道:“夫人,什么事,急急忙忙地喊我回来?”

沈氏吩咐下人递给赵宗全一封信笺:“这是知州李大人遣人送来的拜帖,说不日之后就要请相公你去迎春楼宴饮。”

“宴饮?”赵宗全皱起了眉头,自己与知州李鉴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莫名其妙来请他宴饮,也不知这个李鉴在搞什么名堂。

他耐着性子看完拜帖,这才明白。

原来是知州李鉴听说观政的翰林修撰盛长桢即将到禹州境内,所以想和禹州的大小官员一起在迎春楼给盛长桢办个接风宴。

“简直可笑!”赵宗全把帖子拍在桌上。

“那盛长桢不过是个从六品的翰林修撰,办个接风宴,让通判领着几个官员作陪也就罢了,李鉴一个五品知州居然也要去巴结,简直恬不知耻。还要来拉上我,真是晦气!”

赵宗全倒不是对盛长桢有什么恶感,只是看不惯李鉴作为一州主官却毫无主官的气度威严。

沈氏道:“李知州说,那盛长桢毕竟是从汴京来的,也算半个钦差大臣,既然来了咱们禹州,咱们就得把他招待好了。”

赵宗全可不信李鉴的鬼话,还半个钦差,实在是可笑。

那盛长桢是来观政,换言之是来学习的,按理说应该盛长桢摆低姿态虚心请教,哪用得着李鉴这么上杆子往上贴。

赵宗全冷哼一声道:“我看,八成是咱们这位李知州屁股底下,藏着一摊子的烂账,生怕被别人给瞧破喽。”

盛长桢一个观政翰林,压根没有弹劾之权。他来禹州,李鉴就这么紧张,要是有风闻奏事之权的御史来了,李鉴还不把他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赵宗全看不惯李鉴的做派,不愿意和他同流合污,当即就准备回了李鉴的邀请。

一旁沈氏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了他,柔声道:“相公,从兴的事还得仰仗李知州呢。”

赵宗全闻言微微一顿,无奈叹出一口气。

沈从兴素有勇力,顾廷烨与赵宗全父子结识之后,赵宗全就托顾廷烨带着妻弟沈从兴从军。

平叛途中,沈从兴倒也立了些功劳,沈氏就想借着这番功劳替弟弟在禹州团练中谋个都头一职。

看到这可能有人就要问了,着赵宗全不就是禹州团练使么,他身为禹州最高军事长官,替妻弟在军中安排个职务还不是简简单单?

其实不然。

赵宗全身为五品团练使,看起来是五品的军事主官,是禹州权力最大的几个人之一,但他实际上一点军权都执掌不了。

禹州团练实际上的主管人,是团练副使赵刚,而赵刚直接向禹州知州李鉴负责。

这倒不是李鉴擅权自专,而是大周朝的规矩就是如此。

赵宗全身为宗室子弟,虽然被允许出京做官,但所授的团练使一职却是个虚衔,有俸禄,有尊荣,唯独没有实权。

正因如此,赵宗全一个堂堂的团练使,才会成日在田地里忙活。无他,真就是闲得慌。也就在干农活的时候,赵宗全才会觉得充实满足。

因此,虽然只是都头这么一个执掌百人的小军官,赵宗全想要替沈从兴谋得此官,还得打通知州李鉴的关节,获得他的首肯方能如愿。

堂下的沈从兴见姐姐姐夫不说话,想要出言缓和一下气氛,大咧咧道:“姐夫,不必为了我对那李鉴低头,我本来也不稀的做个小小的都头。”

沈氏听了弟弟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沈从兴立马就像老鼠见了猫,缩了回去。

沈从兴父母早逝,是姐姐沈氏拉扯他长大的。正所谓长姐如母,沈从兴从小最怵他这个姐姐。

见弟弟不再胡言乱语,沈氏转头看向赵宗全,眼神之中满是哀求。

看着妻子哀求的眼神,赵宗全心中一软。

沈氏与赵宗全夫妻数十年,在苦难中相依相守,感情甚笃。这么多年来,沈氏任劳任怨,从未有过埋怨和不满。

如今她难得开口求赵宗全,还是为了她的亲弟弟,赵宗全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赵宗全握住沈氏的手,温言道:“夫人宽心,我去就是了。不过一场酒宴罢了,吃吃喝喝也就过去了。正好,我也想瞻仰一下传说中六元郎的尊容。”

“委屈相公了,我知你向来不愿与李鉴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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