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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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孙朱雄英出生于洪武十二年九月,时至今秋,恰满九周岁。

年幼如他,行过最远的距离,便是从京师搬至北平。

那个时候走得水路,水路平稳,日行千里,还有爹娘、弟妹、同窗在旁。

朱雄英没有觉察到任何辛苦与疲累,只有首次出行的兴奋和好奇。

而这一次回京,只有他与爹爹两人,还是随军。

白日跋山涉水,夜里安营扎寨,饿了啃干粮,渴了喝露水,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他看过无数关于战争、关于兵戈的书籍,也曾畅想过自己横刀立马,纵横沙场,来去自如。

可只有真真正正的经历,实实在在的体验,才知道行军有多么的辛苦。

任何落于纸面的字句,都难以描述其中的艰难困苦,餐风宿露,风雨无阻。

这还只是降低了难度的回程,倘若是出征,倘若在战场,又是何等艰险,难以想象。

朱雄英立于书桌前,细细把今日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汇于笔尖,寄给未能同行的娘亲。

暗夜里的一盏煤油灯,连着帐外的篝火,相映成辉,影影绰绰。

朱标在写满一张纸后,停了笔。

朱雄英则把写满的纸仔细晾在旁边,再铺开一张。

朱标顺着墨迹满满的纸面,看向儿子专心致志的小脸,“光暗伤眼。”

他贴心提醒儿子,“你娘可不允许你夜里读书写字。”

朱雄英笔墨未停,“您是在嫉妒儿子么?”

他头也没抬,语调淡淡地反问。

朱标顾自折起信纸,同样平静反问,“你有什么好让我嫉妒的?”

朱雄英:“您当然是嫉妒我与母亲有许多话聊呀。”

朱标一噎,“我与你母亲也有许多话聊!”

朱雄英趁着蘸墨的间隙,瞧眼嘴硬的老父亲,“北平安好,一路顺风。”

他伸出左手掰着指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数,“八个字也算有话聊?”

朱标噎了半晌,强势反驳,“你娘肯定是担心你闯祸,才多有叮嘱!”

哪里像你爹爹我,循规蹈矩,你娘最是放心,根本无需多言。

朱雄英领会了老爹话里话外的未尽之言,思索片刻,“也行吧,您开心就好。”

随后,他继续奋笔疾书,写完一张又写一张。

毕竟他写几张,娘亲会回几张,而不像某些人,写再多,娘亲也只会回八个字。

朱标:“......”

扎心了,好痛!

·

夕阳染红半边天空,又是一日行军,京师遥遥在望。

及至城前,将士们暂时在城外驻扎,等候谕令,而朱标和朱雄英则先行入城。

父子两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缓缓穿过熟悉的街景,拐入御道。

朱红宫墙前方,立于中央,一身明黄龙袍的朱元璋格外显眼。

见着远远而来的一大一小两匹马,还有马背熟悉的人影。

他迫不及待往前,可劲儿挥着手,“标儿!雄英!()”

那年迈苍老的声音里,满满当当,都是对儿孙的思念之情。

可也太没有帝王威仪,随父来迎接大哥和大侄子的王爷们恨不得自插双目,偏心,太偏心了!

朱标和朱雄英听见呼唤声,各自扬了扬手里的马鞭,以示回应。

马蹄踏于青石板路的哒哒之声越来越近,两声嘶鸣,朱标和朱雄英翻身而下。

他们没有任何犹豫,扎扎实实伏跪余地。

朱元璋颤着手,一手托起一个,我的标儿!我的雄英!?()_[(()”

年过六十的帝王,两鬓斑白,在人来人往的宫门口老泪纵横。

那一滴滴的热泪,划过老父亲沟壑丛生的面颊,落在朱标心头,激起一层层涟漪。

他愧疚道,“儿子不孝。”

父母在,不远游,他身为长子却常驻在千里之外的北平,未尽侍奉之责。

朱元璋拍拍儿子的胳膊,“标儿瘦了,也黑了,定是在外受苦了。”

朱标心头咯噔一声,原本的满腔激动俱都化为茫然,黑了,他黑了?!

乐儿概念里的黑了,等于丑了。

出门一趟,他黑了,还是老爹都能看出来的黑了......

朱元璋的注意力已转向好大孙,“雄英高了,都能独立骑马了。”

依稀记得刚离京时,雄英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今都长到自个的咯吱窝,初显少年英姿。

朱雄英挺挺自以为强健的胸脯,“皇爷爷,孙儿马术学得可好了!”

他是没半点谦虚的,甚至还有一点骄傲自满。

可朱元璋听得极为开心,朱家儿郎自该这般意气飞扬。

夕阳橙红的光渐渐隐没,天色半明半暗,是到该用晚膳的时间。

朱雄英的肚子合时宜的响起“咕咕”声。

朱元璋一愣,随即拉起好大孙的手,“走走走,跟皇爷爷回家吃席。”

因太子和太孙归来,宫里特意安排了场接风宴。

宴席摆在乾清宫,参宴的都是朱家人,朱家的男人和马皇后。

朱标扫过满桌佳肴,熟悉的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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