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 顺治,行痴(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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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的香客。

挽月忙双手合十施礼,“打扰大师清修了,小女子今夜借宿贵寺,一时难眠便出来走走。路过大殿想到心中有愿未了、前途迷惘,便进来拜拜。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别的香客。”

那少年也双手合十对僧人施礼,转而对挽月大方一笑,“无妨。我已经拜完了,姑娘请吧!”

“嗯。”挽月微微颔首,却并不抬眼去看人。少年看向僧人的眼中多有不舍,却没有犹豫地走出了大殿。

一缕晚风带着极其好闻、清醒提神香味让挽月感到惊异,是刚刚出门的那名香客身上的?在江南时,她记得王掞父子也爱并擅长于香道,古时君子爱佩兰,喜欢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反而是贵族男子常见的爱好。但方才那股好闻的香味,她还从未闻到过。看其穿着不俗、气度不凡,定也是贵族之人。

贵族之人何故跑到这个寺庙?这寺庙看样子也不大啊!挽月心有疑惑,难不成是这寺庙的佛祖特别的灵验?

阿弥陀佛!挽月在心中默念,若真如此,那今夜借宿此寺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再看那僧人,年纪约莫中年,面相虽周正却略带清苦愁容,颇有威仪,倒不像是佛诣特别高的人,像是个看破红尘的王孙公子。“不知这位女施主有何未了心愿?”

“我……”挽月想了想,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她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爹。我爹这个人年轻时候做事很勤恳,为他的上峰立下了很多苦功。可到了晚年,有些糊涂了,不大尊敬上峰,还常甩脸子给人看,甚至还不太服上峰管教约束。我怕……他会丢饭碗。”

僧人听懂了,微微笑道:“世间人蝇营狗苟,深陷其中,无非为了一个‘利’字,争利益不想放下又是为了一个‘贪念’。你爹的上峰倘若待他不好,不感念其劳苦功高,只想着你爹功高盖住了他的光华,那便是上峰的贪;倘若上峰待你爹很好,给了丰厚的酬劳,也体恤他,那便是你爹放不下贪念。”譬如方才玄烨所说的鳌拜吧,曾经可也是跟着三代皇帝出生入死的满洲第一勇士呢,自己走的时候托孤,如今竟也成了大清祸患!

挽月撇撇嘴,可不是为了贪么?贪恋权位!都当了一等公了,也富甲一方,还想怎么着?自己当皇帝?

“可道理旁人都说了,他听不进去呀!我说的他就更未必听了。”挽月声音小小嘀咕道。

“世人常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爹爹的事情,施主或许不必太过执念。”

挽月抬头,“大师此言差矣。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的人,定是不负责任的爹娘。都说生养之恩大于天,可被生下的那个人也一样,他没得选择,投胎托生在这一家那就得过这家人的日子。爹娘是草寇山匪,那孩子便受尽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爹娘种地,孩子也黄土背朝天;爹娘是士族,孩子也读书。倘若我以后做娘,一定为的子女考虑深远,给其荣华富贵,不做恶事殃及子孙。对不住了大师,是我失言失态了,还请莫要责怪。”

少女的每一个字掷地有声,回荡在安静的大雄宝殿之中。

僧人平静无波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微澜,都说天下无不不是的父母。可真论做爹,他竟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有担当。

站在门外不远处的少年并没有走远,他听着屋里的对话,挑了挑眉,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这是谁家的?这番话,倘若传到朝中那些汉臣大儒的耳中,恐怕要口诛笔伐了。小小女子,竟然敢说父母的不是!不过他倒有几分佩服这小姑娘的胆量和见识,何尝不是说出了他绝不敢说出但心中所想的话。

午夜梦回时,他没有怨恨过皇阿玛为了董鄂妃离世而撒手朝政出家为僧吗?皇祖母没有怨恨过吗?过世的额娘没有怨恨过这个丈夫吗?

行痴似乎有些事情释然了似的,对挽月的笑容也慈爱了几分:“那你就好好地劝一劝他。也许你的父亲也只是一时执念,在他没有成痴念时,不妨试试有没有别的让他所牵挂。令他不再执着于同他的上峰较劲。”

这倒是个好思路。挽月喃喃自语,顿时深觉这大师讲得颇有道理!不过钱权,鳌拜都有了。那还有什么是他没得到的?女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会不会喜欢她娘啊?可是王念秋已经死了,那看见她这个女儿会不会能多点对家里的牵绊呢?兴许眷恋子孙,也就不造反了。

“多谢大师指点!”挽月满心欢喜地起身。

门外的少年连忙悄悄挪步想走,这时一道黑影敏捷轻盈地出现在他眼前。将要对他行礼,就被少年一把抓住手腕,压低了声音骂道:“叶克苏!你刚刚死哪儿去了?说好的把风呢?回去治你个渎职之罪!”

黑影却面色凝重,“主子,有人过来。”他在少年的手掌心写了两个字:血月。

少年登时如临大敌,“他们怎么会到这边?难不成是宫里走漏了风声?”

“好像也不是。我偷听到其中两人对话,似乎是冲着行痴大师来的。”

“他们知道行痴的身份?”

“恐怕是。”

“有多少人?你能抵挡住么?”

黑影担忧地朝大殿方向看了一眼,以一敌十尚且可以,可带着两个要保护的人,就难了。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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