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琐碎(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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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张记当铺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

春天的风还是凉飕飕的。

商挽琴在街上呆呆站了一会儿,觉得心情不太好。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走到了金陵城墙边。

她喜欢金陵城的城墙。她喜欢这些古老沧桑的人工造物,这让她感到,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人类,才会看似摇摇欲坠,实则屹立不倒。

她觉得城墙是很坚强的东西,不过这念头有点傻,她从没和人说过。只是有时,她会来看夕阳。

她上了城墙,照旧翻过去,在女墙边缘坐下,晃腿看着太阳西沉。日落也让她安心,感觉太阳在人世转了一圈,带走了那些污秽的东西,用力丢在了地平线那一头。

并没有坐很久,晚霞都才开头:还清淡着,尚未艳丽。

有人站在了她身后。

商挽琴以为他会说点什么,至少问些关切的问题;他向来是这样的。她也想好,她要告诉他,自己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说话,有什么事,都等晚霞过了再说。

但他什么都没说。

乔逢雪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走过来,也翻过墙头,坐在了她旁边那个位置上。

过了好久,到夕霞彻底结束,他才说了第一句话。

“表妹,回家了。”

商挽琴也自然而然地回过头,看向他。

他的面容笼在春日仅剩的天光里,愈发显得清寒。但他近来身体好一些,咳嗽减少了,脸色也不再过于苍白,不再是一眼的病人,而只像个柔弱的清贵公子。

柔弱——商挽琴被这个词逗笑了。其实很奇怪的,乔逢雪确实有一副柔弱的身体,但她很少用这个词想他。她总觉得他是强大的,正如她自己其实处境颇为艰难,但她总觉得自己能够勇往直前,所以也不算太糟。

可能乐观也是她一大优点?

商挽琴晃了晃腿:“我还要去雅乐书坊接芝麻糖。”

他点点头:“那就先去。”

“表兄……”

商挽琴看他一会儿,忽然有点想问,“如果我想报复欺负了我的人,你会帮忙吗”。

但只开了个头,她就没说了。

她又不能明说自己要干嘛。乔逢雪要是理解成,她想报复玉壶春里的谁谁谁,大概会头疼吧。何必让他误会。

乔逢雪还耐心地望着她,那样带着微笑的、温和的面容,如同一名真正的亲切兄长。

商挽琴轻巧地转了个话题:“为了月的聚会,我想补一补法术知识,表兄帮我安排一下吧?”

和家人聊“我要好好学习了”,是永远不会出错的话题。

果然,他一口答应:“好,我也有此想法,正要为表妹安排。”

商挽琴满意点头,宣布回家。

他们走下城墙。商挽琴走在前面,乔逢雪跟在后面。他还提了一只灯笼,点亮之后,就多了一团温暖的光。

“表妹。”他忽然说,“我总觉得,你刚才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商挽琴一怔,正想编个什么。

但他走上前来,和她并肩而行,又对她微微一笑:“不过,算了。”

他走到她前面,让灯笼照亮前路。

“表妹不想说,只能证明我做得还不够好。今后,我会更拿出个兄长的模样。”

商挽琴不知道说什么。

闷头走了一会儿,她才低声道:“也不用那么麻烦。”

“嗯?”他立即回应。

她垂眼,半开玩笑的语气:“以后我要杀谁,你给我递个刀就行。”

——他一定不会同意的。这样严肃的话题,并不适宜开玩笑,尤其不适宜正道之光、玉壶春之首的乔逢雪开玩笑。

明明知道这一点,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迸出这句话。可能都是吞天的错。

然而,他没有丝毫迟疑,语气也非常平稳。

“好。”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那灯笼的光走远几步,又停下。他回头时,轮廓被灯火勾勒,让她想起那天在翠屏山的山洞里,他也是这样回头。

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目光凝在她脸上。

“我说,好。”乔逢雪声音柔和,“我说过会相信你,便会相信到底。”

商挽琴又闷了会儿,冲上去,一巴掌拍上乔逢雪的背。

“你真是个好哥哥!我知道了,走走走,接芝麻糖去!”

她抓过他手里的灯笼,扬起气势,大步往前走。

乔逢雪也不和她抢,慢悠悠走在她后面。

两人一人披着黑色裘衣,另一人裹着红色披风(小姨的品味),都是浓艳的色彩。他们的影子长长投下,铭记在这个金陵春夜里,也成了别人眼里一道多年后还能说起的风景。

*

乔逢雪没有食言。

第二天一早,商挽琴才吃完早饭,就被商玉莲敲响了门。

这位小姨似乎完全掌握了她的作息,精准地到来,拎着她到了前院。

“小姨干嘛呢!”

“你不说要补上法术?怕你反悔,让你赶紧上课!”

“我才不会反悔呢!”

商挽琴一顿,想起一件小事,顺口问:‘对了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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