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Narcolepsy 没想到失去的勇……(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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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血液仿佛在此刻倒流,失重般的颠沛不断挑战心跳的极限,迈腿都开始艰难,明寐拖着脚步,最终来到窗边最大的这副作品面前,扯住布,用尽全力窥探它的真容。

唰——

第十三幅,也是最后一幅画暴露在光下。

明寐被无数个画中的自己,包围在画室的中央,略显渺小。

三面墙上挂着的画,画得全都是以前的明寐,而那些她都在笑,有的是微笑,有的是咧嘴大笑。

有的穿着校服,有的是私服,有的穿着裙子,有的是棉衣。

有的背着书包,有的手里拿烤地瓜,有的捏作业本,有的抱着言情小说。

而她们,无一不在看着对面的“景淮”。

这些都是景淮回忆中,她曾对他展露过的笑容。

明寐偏头,最终看向最大的这幅,下巴剧烈颤抖,泪腺瞬间敏感发作,酸又痛。

最后的这副,是现在的她。

她站在彷徨黑暗中,看着“景淮”,身体都是侧着的,目光带刺,那样戒备又冷淡。

嘴角下垂,一丝温度都奢求不到。

明寐倏地捂住嘴,任由眼泪唰地掉下来。

啪嗒——一声在心里响起,那是钥匙落地的声音。

救他的办法一直都在自己手里啊。

景淮只是觉得她不会再爱他了。

重逢后,她对他的那些排斥,甚至是怨恨,通过每次的逃避和敷衍,重创他那颗无时不在期待的心上。

她靠近他,也不过是有“助眠”的利用价值,这些景淮看得明明白白,所以才难过,世界里仅存的光在消逝,才会恶化嗜睡。

最爱的人不许自己靠近,且永远都不会再爱他了。

这份悲伤在潜意识藏匿,连景淮自己都没发现。

他只是想有个人,能纯粹地爱他。

明寐的眼泪越过的抽噎的前奏,如暴雨砸下。

是不是连最近她的主动,在景淮的眼里都是成了她的“愧疚”,因为得知他的牺牲,所以给出些“弥补”。

可是,不是啊。

明寐的恍然大悟卷着更多后悔敲碎了心肺。

我从没恨过你,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我不该忸怩遮掩,我应该把最铺天盖地的爱送给你。

即使她已经在一点点表达心意,可对于景淮内心早已恶化过甚的疮口,于事无补。

即使知道她的“利用”,却还是义无反顾地牺牲自己,景淮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她能更好。

那一个个,微笑着在她身边躺下的夜晚,就像是一场场,甘心情愿的自/杀。

献祭自己,只为换她对他再笑一次。

明寐瘫坐在地板上,泪珠落地,蜷住自己,撑着额头无声恸哭。

傻子。

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

……

夜晚,明寐抱着画册走到病床前,房间没有拉窗帘,婴儿般初春的月光就这样飘飘洒洒到景淮熟睡的脸上。

他没有任何要清醒的迹象。

氧气罩闷着他虚弱的呼吸声,她把画册放在床头,红肿的狐狸眼不知疲惫地再次酸涩,明寐缓缓蹲身,握住他有些凉的手。

明寐趴在他床前,用脸颊的温度,温暖他的手背,掉着泪笑:“景淮……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闷葫芦啊你,倒是早说啊。”

“谁能懂你那套云里雾里的矫情表达,你快点起来,说喜欢我。”

“咱俩都认识七年了……”她声线颤抖到说不成完整的话:“你都没跟我表白过。”

“我不怨你了。”明寐紧握着他的手,“我原谅你了,我这么喜欢你,只要你起个头,我立马就答应你。”

“好不好……”

“不许再睡了。”

她哭着,说了很多,直到疲惫,直到沉睡。

……

又来到天地混沌的纯白空间了。

这场梦像时空机,景淮掉入时光旋涡,被送到以前,或目睹,或亲临这几年所发生的一切。

就如他所猜测,于曼香和自己的人生,并没有因为景致洲的出现而明媚半分。

所有人都知道,景致洲只想要儿子,可于曼香却始终在欺骗自己。

飞机向南,纬度一再降低,户外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的世界却越来越冷。

景致洲把他们母子安顿在沿海的一座空出来的别墅里,像丢来一个漂亮牢笼一样,圈住了他。

一开始,景致洲的态度还非常和蔼,在崇京,为了劝说于曼香,他连“会离婚再娶她”这种荒唐话都说得出口,对景淮更是痛彻心扉,表达迟来的父爱,而后又大展宏图,用自己身后的家室和财富诱惑他。

在这场名为爱的交易里,他始终都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因为自己还没有自力更生的本事,于自己有恩的母亲被他攥在手里。

回到海尧,景淮听从景致洲安排的一切,以他儿子的身份会见各种人,忍受高强度的,几乎不给人喘息的美术训练,只为了快速达到“景致洲儿子”该有的水平。

没有钱,没有手机,打给明寐的那几通电话,还是集训的时候用画室座机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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