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Narcolepsy 消失的下雨天(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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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瞬间,景淮回想到六年前后都未曾关注到的细节。

这一细节,阴差阳错,成了压垮明寐脊背的增重砝码。

母亲带他跟景致洲回到海尧后的日子非常不好过,即便那种难熬仅仅针对于曼香,可他作为目睹者也不免被波及。

一开始,于曼香情绪失控他还会跟着佣人一齐劝说控制,到了后面,他也逐渐在这种无用功中变得麻木。

那是某个夜晚,不知怎的他就醒了,景淮翻身下床,照习惯醒后去趟洗手间。

他的脚步很轻,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基本没有声音,就在刚走出卧室时,景淮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讲话声,伴随着抽泣。

景淮压低呼吸,一步步往客厅靠近,偌大的房子,客厅空旷只有一抹弓腰的孤寂身影,月光将于曼香垂丧的影子拖长,在昂贵的丝绒沙发上蔓延。

她在打电话,哭诉。

于曼香抽泣着说的那些话,他在平时早就听过无数遍了,哀愁与不公被她反反复复地说,不断让这份委屈浓墨重彩,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份要紧事,这事过不去,她这辈子就过不去了。

他稍稍压眉,失了耐心不想再听。

而景淮忘了思考,她到底在给谁打电话,于曼香这些年颠沛流离,很多人脉也都是一次性的,跟老家也彻底闹掰没有任何亲情牵挂。

就差那么一个念头,酿了那么多不该出现的错。

景淮就不曾想过,她或许会打电话向老实善良的明叔哭诉,所以也不曾想,她到底打过多少次,是否已经影响到对方父女的生活。

这些被他一个不耐烦忽略的瞬间,在刘奶奶说车祸后不断有邻里街坊,公交公司同事对记者讲述事发前一阵子,明实总是带着格外负面的情绪和言语接打电话时,彻底从记忆的死角掀盖而起。

他的母亲,也千差万错成了把明寐推向深渊的力量之一。

想到这一层因果,景淮看着熟睡的明寐,心中负重再多一份。

他欠她太多。

他们母子亏欠明实一家的,下辈子都还不完。

抵在床边的膝盖忽然阵阵痒,景淮回神,掀眸,对上明寐初醒的眸子,明明历经昏睡,她的眼睛却尤为澄澈,像拨开云雾,扫净阴霾的蓝天。

他手里还举着水杯和棉棒,姿态略有迟缓。

景淮下移视线,定在她抠挠自己膝盖的指尖上——腕间的红痕还没完全褪去,手背因为扎针输液,针孔周围的皮肤也略显青紫。

仅看样子都足够引人怜惜,但明寐的动作,神色从未有过任何示弱,反倒努力动起手指挠挠他,让他从茫然的遐想和内疚中出来。

“醒了?想喝点水吗?”他扔掉棉棒,重新倒了杯温水。

明寐嗓子干,说不出话,点头表态。

这回睡的时间太长,她忍着浑身酸痛撑着坐起来,这才明白之前沈爰给自己科普的,这嗜睡症究竟有多痛苦,要真是一睡不醒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胳膊腿早就废了。

身上使不上力,明寐只得探头,让景淮喂给自己水喝,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除了老爸以外的人伺候,她小口啄着温水,怪不自在。

嗓子被润开了,她躺回床里,瞧着景淮的动作小声问:“刚刚想什么呢,都发呆了。”

“想起点以前的事。”景淮把水杯放回去,笑意迟缓。

说完这话回头,他稍许怔愣,对上明寐不满意味明显的眼神。

果然相处久了,他一些刻意回避的敷衍话术就对她不起效果了。

景淮只是还没想好要不要坦白,敛下目光坐回去,陷入缄默中。

良久,他挣扎着开口:“明叔出事前,偶尔接电话会反应激烈,对吧。”

“你和他住在一起,应该有听到过,我想那大概是我妈打给他的。”

“那些人以讹传讹,说明叔…蓄意报复社会。”藏在床下的拳头悄然攥紧,泛出青色,景淮始终不敢去看她的反应,“都是因为我妈的电话。”

此话一出,病房里陷入一阵安静。

略长的额前发逐渐形成他眼底的阴影,抓不住浮木的心脏在不断下沉。

直到——

“景淮,你在内疚什么。”明寐有些虚弱的嗓音响起。

景淮骤然抬眸。

如果明实还在世,瞧见面对惨痛过去却这番态度清醒的女儿,一定会感到骄傲欣慰。

明寐望着他的目光不曾动摇,也没有任何怨恨的色彩染出,她作为局中人却看得明明白白:“就是没有你妈妈的那些电话,我们也逃不掉那些。”

谣言这种伤害,就像不需要种子和土壤就能茂密的苔藓,像没有地壳运动无故滋生的火山喷发,像毫无指引却精准劈下来的雷暴。

老爸用一辈子积德,最后逃掉任何一抹伤害了吗?

没有。

她被从小教育善待他人,逃掉了吗?也没有。

该撕烂的是造谣者的嘴巴,该锤爆的是造势者的脑袋。

还有吴广浩这种只会戳他人软肋,打着失亲之痛旗号来回骚扰勒索的垃圾,最是该死。

“我最烦你这人的就是……”明寐缓了口气,指了指他,“都还没人赖你,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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