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千里姻缘傻雕牵(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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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挺奇怪。

李玄霸支支吾吾,满脸赤红,仿佛变成了哑巴。

宇文珠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 “真不是因为我摆弄草药,不像个士女,才不想见我?”

李玄霸急促道:“不是!这爱好很好啊!”

宇文珠见李玄霸急着解释的模样,不知为何笑了出来:“好什么好?我寻访了许多医师,就是家中供奉的医师也不收女弟子,说是从未听过女子行医。行医要“望闻问切’,女子如何对外男“望闻问切’?”

宇文珠说着,神情失落: “若只是对着家中亲人行医,积累不出行医的经验,不过是生套医书,误了病人。”

李玄霸道:“女子无法对外男“望闻问切’,外男又如何对女子“望闻问切’?就连孙医师这样的良医在为女眷诊治的时候,也只能悬丝诊脉。这是丝诊脉的准确度,与当面诊治肯定差了许多。天下有一半为

女子,娘子就算只对着天下女子行医,积累的病例也不会少。”

李玄霸当着宇文珠的面叫出“娘子”的称呼时,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现在对陌生女子的称呼都是“娘子”,但到了后世, “娘子”是妻子的代称之一。这让李玄霸分外窘迫。宇文珠在李玄霸的话说完后,呆怔了许久。她拧转上半身,不顾礼仪也不顾害羞地直直看着李玄霸: “对女子行医?”

李玄霸躲避宇文珠的视线:“宇文娘子学医不是因为这个吗?天下皆是男医师,无人为女子仔细诊治。比如男子身上若得了生了疮,医师可为其割疮引脓。若换了女子,却只能喝着医师是丝诊脉开的药硬扛。

即使一些年老的医师可以直接为女子诊脉,但他们也不可能对女子做太细致的治疗。”

更不用说女子生育的鬼门关了。

为女子接产的都是稳婆,而稳婆只是生育过孩子的妇女,她们大部分没有医学经验,甚至连字都不识,相信一些神神鬼鬼的愚昧。有些女子生完孩子后大出血,若有医师在,就可以为其缝线止血。但此时的孕妇往往在病床上活活流血流到死。将士们在战场上被砍了胳膊都能救,女子却是不能救的。

李玄霸偷瞟了一眼宇文珠的表情,见她露出了困惑的模样,猜到宇文珠可能只是单纯因照顾幼弟接触了医学后,喜欢上了医学,心里没有太高远的目的。所以她虽然现在对爱好很坚定,但这坚定或许也很脆弱。

宇文珠可能认为喜欢医学真的是离经叛道,除了她“自己喜欢”这个理由之外,没有任何值得她坚持的理由。其实这样很好。

人最好还是别有太多高大上的理想,这样活着才开心。

只是看着宇文珠委屈的模样,李玄霸还是于心不忍。

偶尔、偶尔有一点高大上的理想,或许也比一直被人否定和自我否定开心?

李玄霸想了想,为宇文述讲了清末的一则故事: “我去张掖时见到了一桩很荒谬的丧事。有一家孕母难产,恰好有民间神医路过此家,就在那家人的同意下进屋施针,母子均安。但那孕母却在身体痊愈后,被

村中流言逼得投河自尽。”

宇文珠神情恍惚:“若有女医师,她就不必受这苦。”

李玄霸却摇头: “宇文娘子,你这话不对。女子被男性医师救命时有了肌肤接触,也不该受这苦。男女之别,怎么能比得过性命大事?只是这世间不合情理的规矩难改,不能一蹴而就,就从眼下能做的做起。

比如女子行医。”

李玄霸摸着终于结束鸭子哭的乌镝的鸟脑袋,语气十分平静,好像说的是很平常的事: “若宇文娘子成为当世名医,肯定会带动许多女子行医。天底下不知道有许多碍于男女之别,不该病逝却病逝的女子会因

此得救。”

“如此善举,于朝堂会青史留名,于民间也会建祠立庙。宇文娘子现在做的就是这样流芳百世的事。夏虫不可语冰,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宇文娘子不必为庸人所扰,请安心。”

宇文珠眨了眨眼,一双杏眼蒙上了水雾,就像是染上了晨露。

她笑道:“我没有鸿鹄那样高远的志向。”

李玄霸道:“论迹不论心。宇文娘子就是鸿鹄。”

宇文珠起身: “你说是就是吧。我还有事,不作陪了。”

她说完,急急转身,提着裙角,消失在李玄霸的视线中。

李玄霸掐着雕翅膀的手僵住。

他低头看着傻乎乎的雕患。

乌镝: “?”

李玄霸咬牙切齿:“今天我要把你拔毛烤了吃!谁也救不了你!”

乌镝: “???!”

“啾啾!!!!’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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