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汴州之乱(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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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光,原本雪白的脸被映得荧透,若不是被晒出了一点粉晕,还以为是件无暇的白釉雪瓷,“你累不累?回承天殿去,我煮柑桔茶给你饮。”

“一会儿还有事情处理,我只是想你了,过来瞧瞧你。”他歪着头,下颌抵着她柔软而温暖的头发。

他赭石色的袖从她肩头拂过,指节分明的手从袖中露出,然后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连同那枚结心扣一起包裹其中,突然感慨地说了一句,“有你真好。”

她仰头,半眯着眼睛瞧他,利落的鬓角,温润的眉眼落在眸中。

她促狭地笑,“千磨百折讨回来的老婆,便是不好,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好了。”

“是啊,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宝贝,怎么舍得说一句不好......”

轻嘴薄舌的打笑,叫人忍俊不禁。

君亦止用下巴轻轻揉乱她的发,惹得她嗔怪,“我的头发乱了......”

“头发乱了,为夫便拿梳篦来替夫人掇弄。”

“您这拿朱批的手还是去侍弄那些奏疏和劄子吧。”

“怎么拿惯笔的手就不能拿梳子了?”

“上回替我梳头,折腾了半日也没梳成,我是怕了你了。”

“待有时间了,我定与你的宫婢好好儿学,你嫌我手笨,也不怕落了我的热情......”

“好好好,有道是撮药三年会行医,你愿学,我便勉为其难给你练手了,我等着你出师那日。”

这样稀松平常的夫妻琴瑟,他期盼了许多年。

梦想成真的时候他曾患得患失,可她自接纳了他,一直满心满意地陪伴在他身侧,赤忱而专心地爱着他,又让他的心渐渐定下。

只是心里偶尔也嗟叹,也会可怜远在槐里的云浈。

天时地利人和,他半分没占着,豁出半生去,却只熬出了一碗苦药兀自饮下,白白作了她坎坷情路上的一记试金石。

二人那般的纠缠和热爱,好不容易催她破茧成蝶,花落果熟,她也终于褪去懵懂,懂了何为爱,却将与他的情归为韶年不经事的错爱一场。

每每这样想着,他便更为庆幸。

他这漫漫追妻路,虽然受了些磨难,却终究名正言顺地得到了她的全部爱意,毫不懵懂,成熟的,透彻的,单刀直入的、恰逢其时的爱。

“汴州近来不太平,时有民变蜂起,四处作乱,槐里紧挨其邻,难免受波及,你兄长人在槐里,你要不然去封信,让他趁早回京来?”君亦止道。

“是不是与西北叛军有关?还是夷狄贼寇?”云乐舒一惊。

“尚无定论,按目前来看,像是趁乱暴动,趁机劫掠财粮,汴州百姓无端受惊,都督府首要派兵镇压暴乱,以平民心,那伙暴民虽有所影响,却不成气候。”君亦止眉间蹙起,“方才前线有喜报传来,皇甫丹集结军队在榆关南部试图突围,被我方率兵戡镇,死伤数千,缴械无数,战线现下已逼至榆关西部,蓝玄马上便能从皇甫丹手里夺回榆关,按这样的形势,哪怕汴州、槐里不出兵增援,也影响不了蓝玄冲锋突进西北。”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云乐舒指间抚过他微微蹙起的隽秀眉骨。

“同室操戈,相煎太急,混战中但有死伤,皆是图璧子民,吾心何忍?”君亦止轻叹。

“等拿下皇甫丹,将他们收归入队,便还是同根兄弟,他们此番是受人蛊惑误入歧途,或迫于将有命不得不从,到时候若肯归顺,便皆大欢喜。”她晒得浑身发软,昏昏欲睡,从君亦止身上起来,“我回去写信了,你要回朝政殿吗,一会儿我让慕梅将信送过去给你,劳你转递了。”

君亦止也起身,笑道,“给妻兄送信,说什么劳不劳的,自然使命必达。”

“那我去了?”她被逗得发笑,扭身就准备走。

“等等。”君亦止在身后唤住她。

她便提了裙,缓缓走到他跟前,仰头看他,一脸疑惑,“怎么了?”

他含笑,捧着她的脸,风轻云淡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好了,去吧。”

肖嬷嬷与慕梅垂下头,偷偷地笑。

云乐舒红着脸轻轻推了推他的手,逃也似的离开。

......

更深夜漏,汴州府衙仍点着灯,四周肃静如深井。

汴州府尹何坚握着一封信,面色为难,踌躇不定。

“何大人,别想着左右逢源,狡兔三窟,既与我们王上表了诚心,就不能还想着在图璧君上那里留后路,您这些年暗中与岳来往甚密,收受了多少好处,如今需要大人出手相助,大人焉能袖手旁观?”流川站在暗处,一袭黑衣在夜里尤其不显。

“王上要汴州生乱,以此为西北叛军争取突围时间,在下已经让人假扮暴民,群起而乱之,如今都督府的屯兵被分散在汴州各处镇压暴动,势必对前线支援产生影响......”何坚心里千般思量,心想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去做了出头鸟。

无论是叛军,还是岳暻,一旦扯上关系,引来君亦止猜忌,他在图璧便永远失了退路。

他与皇甫丹没有半分交情,从前不过看在其势大的面上,与其他同僚一起逢年过节地送礼送拜帖,私下却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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