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山长水远,各自安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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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只有寥寥几句,是君亦止峭峻遒劲的笔书,笔墨潦草,甚至晕坏了一角,显是仓促写就。

君亦远迷瞪问道,“昨日亦萱说过皇兄今日要过来看长烟和皓月,难道是有事耽误了,可怎会给妹妹传信......”

“说什么了?”紫璃已猜得八九不离十,多半是想最后告个别。

云乐舒略显哭笑不得,将信展开给她看,上面写着“欠酒不还,食言而肥,百灵山下候尔,携酒来。申时,伯尧。”

皇兄竟自称伯尧......

伯尧二字晃得君亦远目眩,字里行间的熟稔亲密他倒觉有些习以为常,无论过去或现在,他一贯待云乐舒如此。

“你这会儿回山拜祭完爹娘,时间正好,你见不见他?”紫璃盈盈笑着,眼底尽是暧昧和打量,不待她回答,又挽过她的手,半推半送地将她送到骏马旁,“左右人家就在山脚下拦你,不见也得见了,快去吧,替我给二老烧柱香。”

云乐舒横身一跨上了马背,又话别几句,收了纷繁心绪,勒缰起行。

身后是紫璃的殷殷叮嘱,“记得来信.......累了就回来看看我们......保重身体......”

拜祭过父母,云乐舒鼓起勇气踏入曾经与紫璃撒欢玩乐的居室,还到藏书阁去了一趟。

满墙的古籍册本,医经手稿静静守在阁中,不知时移事改,仍等着主人取阅。

架上空了些位置,云乐舒谙熟各类书籍的摆放位置,猜想云浈那次回山来,应是带走了几本医书、琴谱,几本罗不悔的手稿还有一本她闲时无事照着他的字迹临摹的词选。

她抚过那本词选曾经放置的位置,心里头空落落的,某处漏着风。

山中各处被照看得很好,景物一切依旧,故人却已长绝。

她背起包袱,手上提一壶秋露白,回首看了一眼紧紧挨着的两座坟茔,只觉心中苍凉无依,缓缓背身离去。

山下有人在等着她——

不知为何她会觉得那个人,是她脱离这种坏情绪的一种行之有效的解药。

她步履匆忙。

山脚下那棵枫树中秋前后亦顺应时序开始变红,将红未红的叶子层叠伸延,像是要努力触碰阳光雨露。

树下背手站着一人,长身玉立,萧疏挺拔,犹如昆山片玉,光华暗流,身边白色的马儿正垂头食草。

见她出现,他雍容缓辔,往前相迎,笑怪道,“你不守时。”

云乐舒酒靥清浅,仰头看他,“在山里转了转,耽搁了点时间,喏,赔礼。”

她扬起手中的酒壶赔笑,忽然发现心里那硕大空虚正在被缓缓填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伴随着一丝不由自主的慌乱。

“你要去何处?”他不接她的酒。

“此处离垠梁很近,我一会儿便从垠梁渡口乘船离开,待上了船我再想想要去哪里。”她将酒壶捧到他面前,“秋露白,你喜欢的。我知道你只是想来送一送我,现下见过,就此告别吧,后会有期。”

君亦止隽逸的眉眼凝着她,满是不同以往的温柔与多情,似是不愿再克制,明熠的目光看得她耳根发烫。

“我们是朋友,那么,走前好歹也要话别几句罢,又没人撵你赶你,陪我看完夕阳再走,可好?”他终于伸手将酒接过,却换了一种隐带哀求的语气。

声音从喉咙里出来时便已染了暗哑,仿佛他脏腑里全是阴霾。

“......好。”俊逸无双的公子软语相求,偏又毫不遮掩撒娇意味,让本就心有不舍之人也不管不顾起来。

短暂地纵自己随心一回,以此聊慰心中离愁,是可以被理解的吧。

他星目微阖,满足地笑,“走吧,前面不远处有个半山观景台,与渡口顺向,就去那儿吧。”

云乐舒取了自己的马,与他并肩而行,很快便到了一处建在半山腰上的观景台前。

二人下马,君亦止从马背上解下酒来提在手上。

山势平缓,修有石阶指引,二人拾级而上,沿着一行青松翠竹登上观景台。

观景台虽离渡口不远,却因要爬阶而令来往行客望而却步,此时又接近日暮,是以只余游客零星。

君亦止提着酒引云乐舒到檐外栈道,睥睨山下群景,缓道,“这里虽简陋,俯瞰所得景致,却很不凡。”

栈道上另外两位登高赏景的公子准备下山归家,见忽然来了两位气质出尘的年轻公子,一个雍容清贵,身似长松,一个玉琢冰雕,精致得能与傅粉何郎比肩,不觉有些惊叹,频频回望。

“果真不错。”眼下所至之处,松烟入墨,山林渐染,绿林尽头是湖海碧波,荻花瑟瑟,舟渡繁忙。

她看着他手上两壶酒,微讶,“你也带了酒?”

“我也有要赠你的送别酒。”君亦止将酒打开递与她。

“竟也是秋露白。”她接过轻嗅酒香,惊讶不已,“真巧......”

“镜水楼的伙计说这酒不醉人,放心喝吧。”

镜水楼畅饮,泛舟夜游,赏焰火......

竟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想来像是一场梦。

君亦止腰间佩着她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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