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盼君至(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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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都未曾出诊。

这实在蹊跷,云浈自投身于义诊之列便不曾懈怠过一日,连晚上大多数时间都与病患一同宿在救治所。

这样一个人突然告假,一日都不曾到救治所出诊,确实有异。

更奇怪的是,晏子缪说云浈看过那信,便开始收拾随身之物,可收拾了一半,却又没了动作,一个人在院中站着,自天亮站到了天黑。

他们皆意识到云浈此番反应极有可能与云乐舒有关,均不敢等闲视之。

蓝玄亲自跟着送信之人探其来历,晏子缪则命人暗中将那封信件窃来转呈与君亦止。

那封信甚为奇特,内容只是寥寥几句诗,另还附有一页红纸,乃是合婚问卜所用的庚帖,上面只有男方的姓氏名讳,并生辰八字、籍贯、祖宗三代等信息,却未有女方的。

烫金红纸上的字与那封告密信上的字如出一辙,君亦止比对后确认为一人所书,因那字迹收尾一划都向左斜飞,此等巧合,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痴女去寻使君子,漂摇独活悲歧路。

乌头白尽苦参商,叶下红尽何人赏。

当归不归煎人寿,续断难断使人愁。

鱼跃鸢飞奔远志,君不留行妾自安。

结语是,壬戌年正月初一,冠婚吉日候君子。盼君至。

使君子、独活、乌头、叶下红、当归、续断、远志、王不留行,每一句竟都藏着药名。

通篇读来,君亦止心神皆颤,唇边百转千回,终究只喃喃重复道,“是她......”

她——还活着,不仅活着,还不忘偷偷来信,告诉他金陵的事情。

哪怕此信字迹全然不似她,这诗却真真切切是她所写。

行文遣字是她惯用的风格,她通晓医理即合了诗中药名的玄机,遑论这诗中看似深奥实则粗浅的意思,说的正是她和云浈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诗中道,她痴心一片,苦苦寻觅,只怕熬尽白头也等不到与她赏红叶之人,全因那人当归不归,百般逃避,当断不断,徒增她的忧愁,她已生倦意,不如令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使各得其所,各奔己志,他既不挽留,她亦顾自安好。

何坚信中所言,还不足以让他确信那人便是她,看过这几句诗,他才有十分笃定。

君亦止掐着那所谓请柬,手指发颤。

逐句拆解下来,觉出云乐舒对云浈已有释怀之意,心里既惊又喜。

可他还未从这莫大欣喜回过神来时,却见末尾那句“冠婚吉日候君子”。

周身的血液顷刻凝固了一般。

原来此乃婚书,亦可谓请柬,那庚帖上所书乃是即将与她成婚的夫婿。

夫婿?

他死死盯着那红色庚帖,几乎咬牙切齿,不敢相信她竟敢这般草率地嫁了人!

他将信连同那庚帖拍在桌上,怒道,“回图璧,回汴州。”

晏子缪大致掠过信中内容,提醒道,“君上,不如等都护将军探过确切位置再启程?或等云浈动身,我们追随其后?”

君亦止将何坚的信递给他,眉头紧锁,仿佛一刻也不想拖延,“来不及了,径直去此地。”

他须得在正月初一前赶到。

晏子缪还想再说什么,便听门外有人敲门,“君上,晏大人,都护大人来信。”

蓝玄在信中说送信之人为府衙一名编外胥吏,家中有一哑巴兄长,今日正在筹办婚事,新婚娘子乃是小吏远房表姐,在汴州事首饰业,是个小有名气的簪娘,只是当地村民皆未见过其容貌,有些令人生疑。

他因未曾近身,暂时无法确定其身份。

君亦止翻看至蓝玄信中指向的位置,果然与何坚提供的地址一致。

他长眉一凛,愈显急迫,“备快马,即刻回国。遣人知会岳暻一声,朕有要事回国,战事已了,那三千金吾卫朕一并带回了。”

日暮西沉,远眺连绵苍山,悠远而深沉,寒风吹彻群山,忽然卷来冰雪纷纷。

大寒时期策马飞驰已是酷寒难捱,再加上风雪漫天,风刀雪剑一道道刮在脸上、蹿进身体,如同剜进肉里。

君亦止紧勒缰绳,眼睫落了一层薄薄的霜雪,透过霜雪的朦胧凝视着眼前的乱山残雪。

他揽了满怀的彻骨寒风,心里想的却是云乐舒的寒疾。

比起担心她的身体,他明明更应该感觉愤怒,或是为这场在心里演练多次的阔别重逢狂喜不休才对。

她那样欺骗他,无视他的爱与自尊,弃他如敝履,使他空劳牵挂,终日悲痛思念,如今还要转身嫁与他人,为何他还要担心她的身体。

三千金吾卫已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他夹紧马腹,迎着寒风急速向前,雪落在他的鹤氅之上,又很快被风掀得四处散去。

不知他这般不眠不休地赶去,来不来得及拦下她与别人拜天地。

他不懂,为何云浈看到这样一封信,却没有立即追去,反似个懦夫逡巡不前。

为逼自己断情绝爱,他的意志竟坚定到能任心爱之人随意将自己交付出去,而不管不顾,连到汴州一见也不肯?

君亦止对云浈,实在钦佩至极。

云浈他既心绝至此,使他们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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