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请诛胡轻侯!今 早知今日(1 / 6)
“什么?胡轻侯杀了袁韶?”刘洪睁大了眼睛, 猛然推开浑身(赤)裸的嫔妃,“那个逆贼死了?”
张让对那全(裸)的嫔妃视若无睹,刘洪在宫中西园建千余间屋舍, 引水围绕台阶,植荷花及各类奇花异草,命嫔妃宫女全(裸)嬉戏, 取名为“(裸)游馆”。张让等宦官早已对此习惯了, 他微笑着道:“是胡轻侯虽身负重伤,却惦记着陛下的任务,用破烂之躯拼死杀了袁韶, 此刻伤重, 已经不良于行。”
刘洪听了, 只是笑道:“好, 好!胡轻侯做得不错,是朕的忠臣。”那个袁韶竟然敢无视朝廷的权威, 无视他皇帝的威严,那已经是大罪, 更私养死士, 其心可诛, 胡轻侯就该不顾一切地杀了那袁韶。
刘洪笑了许久,问道:“那袁隗如何反应?那杨彪呢?那何井呢?”前两句他犹自带着嘲笑, 到了最后一句,刘洪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寒意和期待。
张让道:“已经派人去探了,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刘洪催促着:“快去, 快去!”
张让点头,扫了一眼四周几十个眼睛看着地面的宫女和宦官,轻轻微笑, 一切顺利。
……
司徒府。
某个袁氏门生故吏还没有回到家,接到了消息,飞一般赶了回来,直冲进了大堂,厉声叫道:“是真是……”他看到了放在地上的袁韶的尸体,陡然止住了言语,慢慢靠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盯着袁韶尸体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看穿。
“真的是袁本初……”那袁氏门生故吏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地道。
大堂内,数百袁氏门生故吏端坐在案几后,阴沉着脸,飞快地转念,是谁干的?为什么?
门外,又是一个袁氏门生故吏冲进了大堂:“袁本初!袁本……”然后仔细查看尸体。
袁氏子弟群中,袁述呆呆地看着前方,不时有袁氏子弟和袁氏门生故吏有意无意地看袁述一眼,然后又飞快地转头。
袁述知道大厅中的那些人在想什么,袁韶死了,这个大厅中嫌疑最大的就是他。整个汝南袁氏亲友圈,不,整个铜马朝谁不知道他与袁韶势不两立,恨不得对方死?
袁述心中冷笑,他确实不在意袁韶的死活,无数次大骂过“我一定要杀了庶子韶!”但他其实没有想过要杀了袁韶的。袁韶是不是“庶子”,是不是“不伦子”,他丝毫不在意,大家族内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去了。袁述没有想过杀袁韶,不是因为他记着兄弟情,或者手段不够狠辣,而是他知道门阀内部权(力)斗争的规则。豪门大阀或许会有意纵容年轻子弟争(权)夺利,却不会支持门阀内部见血。无他,不想全家被一个疯子杀光而已。袁述怎么会不知道汝南袁氏的这点底线?他憎恨袁韶与他争夺门阀阀主的位置,用各种方式攻击袁韶,因为汝南袁氏的阀主的权力超出了外人的想象。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四代人出了五个人位列三公,仅仅这五个人就将袁氏的力量扩散到了无非估计的地步,整个铜马朝过半的官员都与袁氏有牵扯,过半的高门大阀都是袁氏的姻亲。袁氏的地位已经到了跺跺脚,这铜马朝都要摇晃的地步,这袁氏的阀主是何等地位?
袁述听着不断有袁氏门生故吏冲进大堂,惊呼尖叫,看着大堂内密密麻麻的人,半个洛阳的官员都在这里了。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袁述微微有些晕眩,若是他做了袁阀的阀主,袁阀的海量资源堆积到他一个人身上,他会有多大的权力?
他悄悄握紧了拳头,鄙夷地看了一眼袁隗。袁隗无才也就罢了,竟然没脑子,甘心做一个臣子。袁氏拥有天下一半的力量,为什么要认刘洪为主,为什么不取而代之?
袁述想到自己登高一呼,带领所有士大夫推翻铜马朝取而代之,心跳加速,未曾饮酒而微醺。
原本袁韶是袁阀阀主的强力争夺者,如今袁韶死了,谁还能够与他抢夺袁阀阀主?
袁述对周围众人怀疑的目光丝毫没有愤怒,若不是不合时宜,他很愿意还以微笑点头示意。不是他干的,他有什么好暴怒的?他只要淡定地任由其他人调查真相,然后清清白白地成为袁阀的新阀主唯一的候选人。
大堂门口脚步声响,远远地就有人撕心裂肺地哭喊:“本初!本初!本初!”
一道人影冲进了大堂,扑倒在袁韶的身上,放声大哭。
袁述没能看清来人,听着声音异常的熟悉,难道是大哥?他探身仔细观看,果然是大哥袁基。
袁基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袁韶的尸体,眼神之深沉之悲伤之炙热,宛如死了亲爹。
“本初!”袁基凄厉地大叫,伸手抚摸袁韶尸体冰凉的脸,“虽然你早早过继给了大伯,但是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我的亲弟弟啊。”
袁述眨眼,啊?
袁基看着袁韶满是鲜血脑浆污渍的脸,深情地道:“我还记得你三岁的时候摔倒了,是我将你抱在了怀里,安慰你不要哭。”
“我还记得你五岁生日,我送了你一把银弹弓,你采了一朵花送给我作为回礼。”
袁基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块手绢,慢慢打开,一堆花瓣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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