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喀纳斯(贝加尔湖牧者)第十三节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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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歌手的声音空灵通透,直击心灵深处。我们安静地坐在角落,但思绪却在婉转的乐声里漂游,如同叶尼塞河的激流,带走了的岁月,但留下了涛声。

餐馆里人数寥寥,女歌手不经意的一瞥似乎已经觉察到坐在里侧的异乡来客。就在一霎那,我竟然发现了她眼中一丝转瞬即逝闪烁的泪花。

乐毕曲终,歌手离去。餐厅里安静下来,灯光似乎明亮了许多,显得四周颇为寂寥。通过和侍者的交谈,我们得知这个餐厅已经营业了很多年,但当我们提及额尔德西的名字,所有人都迷茫地摇头。

我们决定从另一条线索入手,在地图上,额尔德西老村长还标示出了克孜勒的另外一个地址。

第二天的探寻非常艰难,也许是街巷已经数度变迁,我们根据地图找了大半天却一无所获。正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索伦格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将地图中几栋已经辨识出的老建筑用线连起来,作为坐标系,然后确定了搜寻点在坐标系中的位置。

通过这个方法,我们锁定了临河的一片老旧木屋,然后一间一间地打探问询。但很快我们就发现这里几近废弃,只留下了为数不多的几户,而且住户对额尔德西这个名字一无所知。

三个人疲倦地背着行李沿着河边漫步,已近傍晚,街巷里华灯初上,灯光倒映在荡漾的河水里如影似幻。

正在此时,后面有一个人快步追上来,叫住了我们,正是刚才遇到过的一个住户。

“你们可以去问一下托海老爹”,他说道:“托海老爹曾经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他也许认识你们要找的人。”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托海老爹现在住在哪里?”我们急切地问道。

“他十几年前随后辈一起搬到南部的萨马加尔泰村了,你们可以去探寻一下。只是....”他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托海老爹已经八九十岁高龄了,不知....是否还健在。”

第二天早晨天还未亮我们就出发了,从克孜勒乘车到萨马加尔泰大约花了三个多小时,我们在村口下了车。萨马加尔泰村周围都是山地牧场,到处分布着毛毡圆顶帐篷。我们逢人就打听托海老爹,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将山坡上的几栋木屋指给我们看。我们激动不已,一路狂奔过去。

木屋前面有个长者,拦住了脚步匆忙的我们。“请问托海老爹住这里吗?”我们兴奋地问道。

长者的目光中满是疑惑,但还是把我们领进了屋。在木屋的侧房,我们看到一位耄耋老人,正靠在窗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神色形态,竟然和额尔德西老村长有些相似。

“父亲。”长者在一旁轻声呼唤。

老人缓缓地睁开眼,看到立在面前的三个陌生人,显得非常惊愕,尤其是盯着索伦格凝视了许久。

“托海老爹!”索伦格叫道:“请问您认识额尔德西吗?”

老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浑浊的双眼竟然透出一丝晶莹的辉光,看得出激动不已。

老人使劲地握住索伦格的手,说道:“额尔德西年轻的时候,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老人的话让我们始料未及,惊诧不已。而后面与托海老爹的促膝而谈,揭开了一段波澜壮阔却尘封多年的往事。

原来托海老爹就是额尔德西老村长的叔叔。额尔德西家族祖祖辈辈生活在唐努乌梁海一带,游牧在图瓦共和国到贝加尔湖之间的广袤大地。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唐努乌梁海地区局势风起云涌。1921年,在苏俄的策动下,唐努乌梁海宣布独立,并在1926年改称为“图瓦人民共和国”,颁布了宪法。图瓦人民革命党开始仿照苏联模式在全国建立基层政权,建立军队,清洗维护传统的右翼领导人。1930年,图瓦人民共和国开展了“反封建革命”,对反对政府的事件进行武力镇压,清除喇嘛教,实行农牧业集体化。在这十几年间,各阶层矛盾激化,冲突斗争不断,狼烟四起,革命如火如荼地在唐努乌梁海各地展开。

塞耶克家族是克孜勒世袭地主,掌控着图瓦南部大片的山地和牧场。塞耶克凶残跋扈,依靠强大的武装力量长期压迫剥削当地牧民。在图瓦革命时期,为了防止牧民反戈,塞耶克血腥镇压了牧民集会,并四处追捕牧民中的积极分子。图瓦当地民愤激怒,但在塞耶克两个儿子哈尔哈斯和加克达统领的护卫队血淋淋的屠刀下面,风声鹤唳,难以聚沙成塔。

巴尔斯和托海是唐努乌梁海一户游牧家庭情同手足的两兄弟,他们同其他牧民家庭一样,长期受塞耶克家族的奴役与欺凌。虽然父母早逝,家境贫寒,但西伯利亚旷野的各种历练让兄弟俩从孱弱的小牧童成长为在图瓦大地策马驰骋的勇敢青年,如同叶尼塞河一般,厚积薄发,终成大势。而哥哥巴尔斯更是侠肝义胆,嫉恶如仇,远近闻名。

终于有一天,塞耶克在家中被人开枪击中要害,重伤不治而亡。刺客巧妙地突破了塞耶克家族城堡的重重护卫,近距离开枪击中塞耶克头部后逃离。关于刺客的身份,众说纷纭,但百姓无不称颂敬佩这位英勇的匿名英雄。

过了不久,人们发现巴尔斯突然销声匿迹,杳无踪影。有人说他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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