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喀纳斯(贝加尔湖牧者)第六节 白…(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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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声音从北面山谷传来,在黑暗中漫延,似乎要吞噬一切。索伦格也被震耳欲聋的声响吵醒,跨出帐篷,经过一夜的休息,他身体机能已经恢复如初。一会儿工夫,轰鸣声慢慢沉寂下去,除了喀纳斯河的水流声,四周又重新陷入静谧。我们快速收拾营地,沿着河谷摸黑出发。

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天色慢慢变亮,四周的密林、灌木、以及水流朦胧可见,仿佛从睡梦中苏醒,变得鲜活起来。正在这时,索伦格突然轻呼一声,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河对岸山坡上一只全身灰白,布满黑色斑纹的大猫正在林中穿行。“雪豹!“我马上辨认出来,喀纳斯是雪豹的重要栖息地。雪豹一般在山脊的雪线附近出没,黄昏或黎明的时候喜欢在溪谷活动,看来我们已经进入了野生动物的核心领地。

我们继续往前跋涉,河滩上到处都是各种动物的足迹,熊的脚印最为明显,越往前走,越发的密集。看来我们身旁一直都围绕着各种动物,只是我们的暴风哨哨音太过暴力,它们警惕地藏在密林里不敢露面。喀纳斯的野生动物除了棕熊、雪豹之外,还有北山羊、紫貂、驼鹿、马鹿等。河滩的脚印越来越繁多而杂乱,我们几乎分辨不出来,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往前行进。

前面山谷越来越开阔,可以看到远方的重重达坂,缓缓的并不高耸,但远古遗留下来的风化山脊峥嵘苍翠,显得古老恢弘。我们跨过一个岔口,发现前面山坡铺满碎石,旁边的树木尽数折断,显然刚发生山体滑坡不久,估计清晨的巨大轰鸣声就是由此发出。想起猎人提起过的经常崩塌的碎石山,看来旅途中凶险无处不在,防不胜防。

索伦格的脚步越来越蹒跚,看来脚伤还在折磨着他。银鬃马也举步维艰,趔趄前行,山谷变得越来越陡峭,远远可见一座高约五十米的终碛垄耸立在前方。

我们艰难地跨上终碛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个Y字型的湖泊横亘在面前,湖面水平如镜,四周的冰川银装素裹,皑皑白雪倒映在湖中,别具风韵。湖水呈乳白色半透明状,发出奇异的光泽,好似镶嵌在冰峰雪岭中的宝石。

这里就是喀纳斯的秘境,俗称白湖。湖水来源于友谊峰南坡的喀纳斯冰川,在冰川槽谷中发育,由冰碛终碛垄堵塞积水而形成。上游冰川中的内碛和表碛岩块,被冰川运动不断挤压、研磨成白色粉末带入河流,进入湖泊,使湖水呈乳白色。哈萨克语称之为阿克库勒,意为“白色湖”。

白湖周边谷地被层峦叠嶂的群峰和茂密的森林所包围,湖边保存着最为完整的西伯利亚泰加林和难得一见的新疆五针松。这里也是野生动物的乐园,充足地供应着熊喜欢的三大主食:浆果、雪松坚果和鲑鱼。

索伦格和我正要下到湖边,突然看到两个黑点慢慢地从林中走出,待靠近一点,我们赫然发现原来是一对棕熊母子到河边散步。熊一般不会攻击人类,除非感觉受到威胁,而护子心切往往是熊猛下杀手的原因之一。我们决定转变方向从山坡绕行,避免与熊短兵相接。

这一带全是风化的峭壁,非常难以跨越,尤其是银鬃马处处落脚困难,不得不小心翼翼,减速慢行。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到了一处绝壁,人困马乏,索伦格和我决定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稍作休整。

正在此时,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前面的岔口闪出一团白影,在我们面前倏然立住。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全身冷汗直冒,十米开外有一头庞然大物,身长足有两米,浑身似雪,通体白毛,目光如炬紧盯着我们。

“白熊!”说时迟那时快,我伸手从背包侧网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熊喷,严阵以待。索伦格动作更快,他敏捷地抽出银鬃马马背皮囊里的猎枪,瞄准白熊。

“停!”我急忙挥手想阻止索伦格,但为时已晚,“砰”的一声巨响,猎枪的膛口喷出火苗。枪弹擦着白熊皮毛飞过,但它显然受到了惊吓,向后退了一步。

我突然觉得脚下有些摇晃,还没等缓过神来,身体已经悬在半空中像断线的风筝往下急坠。我心中暗叫“不好”,伸手想抓住一切可以依附的东西,但四周空荡荡的别无所依。就在转瞬即逝间,我的身体被树枝弹了一下,猛地撞到旁边的石壁上,翻滚几圈后停了下来。

耳鸣目眩足有半分多钟,我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浑身火辣辣地疼。抬头往上忘,略微平静下来的内心顿时又陷入惊恐,只见整个崖壁已经坍塌,碎石铺满山坡,还有很多巨石正在滚动下滑,发出的轰隆声响彻天地,和清晨听到的声音如出一辙。想必是枪声震动了四周极易坍塌的风化碎石,引起滑坡。

我向四周巡视索伦格的下落,但除了满眼的石阵,飞扬的尘烟,和山坡下黝黑密集的泰加林,不见半点踪影,银鬃马也不知去向。

滑坡慢慢平息下来,我查看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除了皮肉伤,并无大碍。刚才应该是碰到崖隙伸出的树枝,缓冲了下坠的速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缓缓起身忍着疼痛,延着滑坡区域外围往下移动,吹着暴风哨,一片一片区域寻找索伦格的踪迹。

从上午搜寻到下午,一直到了傍晚时分,除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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