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少平成长(1 / 2)
黄昏,孙少平木然的立在原西河岸边,思绪象乱麻,纷纷扰扰。
他在操场上看到郝红梅,见她正在和一群人打篮球,就也兴致勃勃的参与了进去。
郝红梅接到球时,他就喊她传球给自己。原想着,凭借着这一段日子两人借书还书的友谊,郝红梅怎么也会照做的。(那时的青少年,还真是单纯,真是爱憎分明啊!就连传一个球,都会先考虑亲近的人。)
结果大大的出了他意料,郝红梅明明听到了,却故意不给他,而把球给了……他不喜欢的顾养民。
竟然是顾养民!
虽然,紧接着金波接了球就给了自己,但孙少平他仍觉得很失落,像是遭受了无穷屈辱。
因为,他明白,从今往后,郝红梅再也不可能和他相好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抽掉了一根精神支柱,使他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胸闷气短,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几天了,一直这样。仿佛有一个东西,一直亘在他喉咙里,停在胸膛内,让他无法自由呼吸,并且越积越多,越积越重。就连上课,都无法集中注意力了。
这天下课,他又一次毫无目的地出了校门,昏昏然来到街道上,茫茫然跨过破败的城口,最后糊里糊涂的转到了县城外边的这个河滩里……
现在,他立在黄昏中的河边,目光呆滞地望着原西河水,它似乎也不再流动了,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
包括痛苦在内的一切,暂时都是模糊的――就像他莫名其妙地来到这河边一样。
孙少平面对着远方模糊的山峦,真想狂喊一声――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眼里含满了泪水……
而在他的背后。县城已经一片灯火灿烂了。家家户户也许都围坐在一起,开始吃晚饭了。
此时此刻,谁能知道,谁会关心,在城外无人而昏暗的河边上,还站着一个痛苦而绝望的农村青年呢?
是啊!有谁会关心呢?
孙少平喉咙里堵塞着,哽咽着,情绪狂乱。内心里仿佛有一座火山在奔涌,岩浆乱飞,毒烟滚滚,在每一个感情的缝隙中,随时都可能咝咝地冒烟和喷火,去毁灭自己,去毁灭身周的一切。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伤春悲秋啊!”
突然,一个久违了的熟悉声音传入耳中。
“思远哥?”
孙少平猛然转头,只见一个高大的青年,正站在身后不远处,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思远哥,
我……”
孙少平满腹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途径,泪水狂涌而出。
“来,坐下说话,看我的小少平遇到了什么,说一说,大哥给你做主。”
文昊找了一块平地,很随意的坐下,招手让孙少平过来。
这些年,在某些方面,孙少平对文昊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大哥孙少安。
孙少平觉得,思远哥教自己读书,带自己开眼界,支持自己做各种事,更重要的是,他像对待一个大人一样平等的和自己交流,让他觉得,思远哥是那样的亲切。
如今,面对思远哥的问询,他是一点也没有隐藏,原原本本的把心事说了一遍。
“照你这样说,郝红梅确实是故意的,她应该是要以此让你明白:她现在已经和班长好上了……”
“啊?”
虽然心中已有了答案,但从另一个人嘴里说出来,而且还是如此肯定,仍然不能不让少平感到不解和悲凉。
“少平啊,人与人的交往,都是有目的存在的,有好的,有坏的,有不好不坏的,也有不能以‘好’,或者‘坏’来评判的。你和郝红梅也是这样。你是青春感情萌动,她呢?和你一样吗?我看你还没有分析过吧……”
孙少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截然相反的两种矛盾态度,文昊却是明白。
“点头和摇头,说明你想过却没有透彻的分析过,青年男女之间初次交往啊,一般惺惺相惜的多一些,这是前提。但也不全是,有些人早熟,不同人参杂原因不一样……”
“从你的话语里看,郝红梅家庭成份和状况好像都不太好,而且,由于你的低调,刚开始她和你接近,应该有同病相怜的成份,何况,我的小少平无论长相还是气质,还是很吸引姑娘的嘛……”
文昊说着给孙少平开了一个玩笑,缓解下他的情绪。
“思远哥……”“哈哈,不说这个了,郝红梅的家庭状况你详细了解过吗?”
“她家好像是地主成份,家境……肯定不好,跟我家以前应该差不多。”孙少平想了想说道。
“那,我先从假定出发简单分析一下,具体的还要你自己去调查,地主成份的家庭,现状又这么差,应该是属于突然变故,而在这个时代,原因只能是一个……”
是啊,如果是祖上曾经阔过,那她们家只会像《活着》里面的富贵,会被定为贫农。既然被定成了地主,那二十多年内,肯定富有过。
“家庭成份不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