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何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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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启程去荆州前,朱咏先去见郑夏。

虽然在朝堂上龙威军讲述完查案没有人理会,但当龙威军把一箱子案卷搬到刑部,刑部接下了。

因为还没有最终结案,郑夏还没离开牢房。

“这里旳环境,比我住过的所有牢房都好。”郑夏躺在木板床上,对老友笑着说,“如果不是这些锁链,还有门外的兵卫,我都要以为回到咱们当年读书的地方。”

朱咏看着床头摆着一摞摞书,有些好笑,笑出来又很悲哀:“你还想着读书呢。”

郑夏单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我关进牢房里就没有再看过书,这么久了,他们问我最需要什么,我张口就要了书。”

朱咏忙扶着他,打量郑夏,郑夏整个人已经瘦得脱相,如果是在外边遇上,朱咏都认不出他。

朱咏的视线落在郑夏的左手,干枯僵硬,还少了两根手指。

“上次见还好好的。”他嗓子哑痛。

“好什么啊,都坏掉了,来到这边,那个丁校尉说,要想保住胳膊, 坏掉的手指要砍掉。”郑夏说,自己也看着自己的左手, “砍就砍吧, 这手其实也废了。”

说到这里看朱咏。

“别说这些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被重审了?”

虽然案子是围绕着他,但他在牢房里与世隔绝, 什么都不知道。

朱咏将事情的经过讲来,郑夏听得震惊又神情变幻——

“所以这次,是, 运气——”他低声喃喃。

要说运气好,但又觉得,不一定是好运气。

这分明是卷入了皇后和朝臣权利争斗之中。

“其实我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他说,抬头看朱咏, 眼中满是自责担忧, “你也被拖累了。”

朱咏笑了笑:“是我自己的选择, 还有, 我已经请皇后恩准, 作为钦差去荆州为此案收尾。”

郑夏再次惊讶地坐直身子:“你这是何必,虽然被拖累,但你请辞离开京城, 那些大人物也不会对你穷追猛打,你怎么反而主动跳进来。”

朱咏道:“不管皇后意欲何为,但这次的确是她翻了此冤案, 我知道接下来那些人会怎么做,无非是坏皇后的名声, 所以我要亲自去给荆州的民众解释, 让大家知道皇后是干政,但不是乱政。”

郑夏默然,这还是不得不卷入了。

朱咏站起来,道:“还有, 我也是在做你做的事。”

郑夏愣了愣, 他做的事?

“你满腹学问,甘愿十几年在荆州做个听人使唤的浊官,是为了避免学子们被贪腐耽搁了前程。”朱咏道,看着郑夏一笑, “现在该我去这样做了。”

郑夏甘愿碌碌无为,那他朱咏就甘愿声名狼藉。

......

......

朱咏出发去荆州, 刑部吏部的人也都向荆州去了,但京城的喧嚣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围绕着这件事各种议论四起。

“皇后这样做不对,她怎么能这样做呢?”

“皇后怎么不能这样做?因为是女人吗?”

“难道女人只能拿着命救小殿下,去边郡杀敌,逼退中山王,但不能在朝堂上开口说一句话?”

酒楼茶肆里才张开口的男人们,立刻就被女子们反驳——还不都是那些无所事事整天吃喝玩乐的贵族小姐们,而是沿街提篮叫卖的大姑娘小媳妇,酒楼茶肆的沽酒婆子。

没办法,楚后这个女人做了太多本不该女人做的事。

“不是能不能的事,是她做得不对。”

“朝廷各部各司其职,皇后让龙威军来查办案件,龙威军是什么?是天子卫。”

“他们又不是官差,他们却想抓谁就破门而入,私设牢狱,私刑逼供。”

“如果说郑夏冤案是有人仗势欺人,那皇后这样做,难道不也是仗势欺人?”

当然,这件事不会只停留在女人身份的争论上,穿着儒袍留着美须的文士发出质问后,年轻的女孩儿,抛头露面的妇人们都不敢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街上有兵卫疾驰,当看到他们衣袍上的蟒纹,不用呼喝,人们忙退避,眼神惊恐又畏惧。

龙衣卫现在在民众眼里已经不仅仅是天子卫了。

除了他们亲眼看到龙衣卫差点和京兵打起来,私下也有很多传言,描述姜祭酒被抓走后多惨, 描述龙衣卫在荆州破门灭家,连郡守都被他们一脚踹开,他们说谁有罪,谁就有罪——

“已经有人用龙衣卫来吓唬小孩子, 说再不听话,就被龙衣卫抓走了。”齐乐云扎着襻膊,握着手中的箭矢低声说。

御花园水榭里,楚昭正在举办投壶会。

除了临朝听政,楚昭定期会举办宴会,邀请世家命妇们,这倒是皇后该做的事。

皇后发了邀请命妇们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前来。

来了之后,不愿意讨好皇后的安坐不动,皇后也不介意,自去玩乐,身边也自有愿意陪同的人,毕竟皇后在没当皇后前,就有很多玩伴。

闺中少女玩伴有着难以割舍情义,且不因为身份变化而消散。

周江将箭矢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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