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2 / 3)
他日日夜夜魂牵梦绕。 他想要她,只有在她身上才能让自己一颗空洞的心感到些许的温暖。 他闭上了眼睛,想着她的笑,想着她生气的模样,哭鼻子的模样。 可是她终究不属于他,她离开了他,她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身边。 他劝着自己接受,慢慢习惯,一睁眼,仿佛又见到一个纤细优柔的女子朝他走来,红唇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 他愣了许久,仔细看去,原来,空荡荡的院子竟无一人。 这一生一世,他与她的情意已经走到了尽头。 又过了良久,他转身回到屋中,心被伤透了,只想躲起来,什么都不想在看到。 …… 年府 年羹尧气得上蹿下跳,四爷冷待他的妹妹,他越发无法控制埋藏在心中的恨。 他始终记得,年幽若还是个小女孩时的模样,穿着白纱裙,跟在他身后,追逐着他的身影,奶声奶气的喊着他二哥哥。 如今她长大了嫁人了,却过的不幸福,未来不知还要继续忍受些什么? 多年前,四爷伤害了婉玲,现在又伤他唯一的妹妹。 即使他想诚心归顺与他,都找不到一个让他心悦诚服的理由。 他更恼恨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一时愤恨难平,一通乱砸后才稍稍息了怒。 书案上的贵重物件损失了不少,几个奴才跪伏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身体瑟瑟发抖,都记不起这是主子第几次发火。 “爹,四爷居然说一套做一套,我不能看着他这么对待幽若。”年羹尧紧握着拳头,朝着桌案锤过去,顿时连手中的玉扳指都砸成了粉碎。 这几日,他一直吵着要去雍亲王府,都被年遐龄给拦了下来,相较于儿子,他比较冷静自持,已经牺牲了一个女儿,不愿在失去一个儿子。 从接到赐婚圣旨那天,他们年家就得接受认命。 自己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那些权力争斗的事事非非没有人比他更明了于心。 他不会说些极端的话,也不与党派之争的人走得近,不愿参与官场上的无奈种种,只能守着兢兢业业的中庸之道来为人处事。 他懂得明哲保身,如履薄冰的日子已过的习惯。 四爷与八爷都站在势力漩涡的中心,本就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对八爷,他刻意保持距离,先前他有意拉拢提拔自己,他都一一婉拒了。 对四爷,他是发自内心尊敬,但也没有因为如此就产生投靠为他卖命。 把女儿嫁给他,虽不是他本意,但也无从拒绝。 他不能抗旨不遵,他要保住年家一族多年的荣耀。 自己只有这一个女儿,作为父亲,他想替她寻找到一个最好的归处。 可这世间男人的感情,有始有终的能有多少? 即便她嫁给了九爷,就能确保九爷会爱她一生吗? 男人三妻四妾,喜新厌旧,对一个女人真心一辈子少之又少。 一个皇子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整个后院。 倘若不嫁人可以周全一生,他倒愿意去呵护女儿一辈子。 只是……很多事情他都是无能为力。 …… 月光透过窗子,斑驳光影洒在一人身上,将他修长的身影在地板上拉得斜长,显得落寞而孤绝。 拉锡站在书案旁,虽离得不远,但四爷背身而立,面向窗外,他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递了过去,又退到一边,安静的很难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四爷懒懒地扫过一眼,转身,随意把信笺丢在油灯内,看着一瞬间火光吞噬了那薄薄的纸页,光影交错,映在他脸上晦暗不明。 拉锡忧心忡忡的问道:“四爷,人暂时不撤退吗?” 四爷垂眸,语气略显迟疑,“年家没什么动作,盯着也无妨。” “奴才照办。” 拉锡走后,室内寂静无声,仿佛无人来过一般,连痕迹都消失不见了。 四爷身形未动,目光飘向了院外某一处,黑暗中似乎有些躁动,似乎等待着他的指示。 他关上窗子,那处暗地里的躁动终于平息了。 …… 临近子时,月亮躲进了云层中。 白初念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从窗子望着那轮半月,忽然发现自己怎么也涌不上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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