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不相识(3 / 3)
假思索地将离根水一饮而尽,他没拦住,长吁短叹干跺脚,握紧了拳头忿忿地替他母亲不值,抬头再瞥一眼孟义慈,居然还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表示感谢,“这假惺惺的木头脸!”他心里不痛快,眼神迸射出针针锋芒。 孟义慈自感那眼神烧遍了他全身,却也不看他,还好有惊无险,见她痛快地饮下了离根水,总算是完成任务,心中舒了口气。不过她刚刚叫他什么?殿下?等他反应过来,后知后觉,脸上顿时现出了惊讶的表情,心中思忖起来:“我刚当御灵使第一次出和渊,她怎么会认得我?族中人知道我样貌身份的就只有宫中之人啊!”于是问她:“木夫人怎么知道我是谁?莫非您以前……” 她点点头,竖起一个指头,道出自己曾是一等御灵使的身份,孟义慈一听,那和渊内的一切她一定都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嫁给火幻师,恐怕他王兄也不会答应让她远离族人。又听她说:“我曾师承少灵司,未及笄便升任御灵使,只是现在容颜已非当年,恐怕你记不得我。” 孟义慈仔细端详了她几眼,柳眉杏眼玲珑鼻,脸盘圆润,妆容素雅,头戴金钗玳瑁簪,两鬓垂珠,眼神温柔,姿态端庄,似有几分相熟般,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眉眼清丽的女子。粗算下来她离开离族应有二十多年,离族的十位一等御灵使都是他王兄的贴身护卫,他虽并不都熟识,不过如果真如她所说,那眼前这位的神情相貌难道是她? 孟夏看他立在那里像是有了些头绪,问他:“你不记得有一次尚王寿辰之日你去泉眼?” 孟义慈思忖半天,这才想了起来。 孟夏笑笑,嘴上说:”都是旧事,就不提了。”说完忽而觉得她的心事如果单独问问他,也许他会帮她这个忙,毕竟那日之事,义王欠下她个人情,于是在心中开始盘算起来。但她并不想木堇寒知道。她招招手把站在一旁仍生着闷气的儿子唤过去,想要补救下刚刚的小意外,对他说:“堇儿,这离根水我喝了对离族才保险,也是以防我被人利用,你要理解,不要再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了,刚刚的确是你无礼在先,应该陪个不是。” 木堇寒一脸的不愿意,倔得很,义王又怎样,他站着没动,陪了不是岂不是更矮人一头,但他不敢顶撞他母亲,说:“娘你说得有理,可是我不觉得我有错,也不需要向他道歉。”他脖子一梗,自带倔强。孟义慈看他脾性像个孩子,倒没有生气,反觉幼稚得好笑,替他说了句话:“木夫人……”此时他再如此称呼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们本也算是同龄人,“哦……不打紧,我能理解,道歉就不必了。” 她也不想驳了她儿子的面子,顺势就这样过去了,说了几句客套话,打发木堇寒先出去。 木堇寒在屋里也根本呆不下去,从来没见他母亲这么偏心眼儿!这个叫孟义慈的人,不过就是个小王爷,有什么好?谁稀罕他求情!算了,说多了都是错,他脸一甩,闷闷不乐地转身走了。 那一天天清日朗得让人困乏,木堇寒没回屋,坐在院里的槐树下赌气地灌了一肚子茶水。金远跑进跑出来回好几趟,回回都说还没走。木堇寒胡思乱想了一番,她母亲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他坐得实在无趣才回了房间,直到院中的树荫都变窄变浅了,他半躺在小榻上真又些倦了,才听见前面送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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