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是耶非耶,付于风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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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是不能都留住,总想要试一试。

事后她将他放在大石上时,也什么都没想,不过是一场举手之劳的相救,她从想过也会有一场以身相许。

她甚至在想,她何德何能。他这样的人,也不差人救,也不差女子爱慕,何必就因为这么一场相救,就将自己的一生和她捆在了一起。

后来她隐约明白了些。

他出身富贵,却不甘于只享那富贵,他想要更多,在此之前宁愿隐于人后,不为世人所见。

只隐住自己容易,想要隐住更多则难,他若要娶妻,必不能娶高门大户,那会给他带来无穷隐患。

而她出身孤苦无依无靠,和这世上所有人都没有牵绊。

但是,他原本是可以不娶的……

或许她从不想去想那么多,嫁给他便圆了生平夙愿,谁又愿意对美梦追根究底,非要将自己从陶醉中扯醒?

嫁给他之后,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他总是忙,匆匆来去,来时还多半在夜间,她以前总是早睡的,自从嫁了他,便习惯了晚睡,夜间靠在轩窗上慢慢做针线,窗外芭蕉的影子在窗纸上横竖纵横,她看着那纵横间透出的一线天光从昏黄转黑,再从黑转白。

如果那天光摇曳,映出许多人的影子,递上她的案头,她便知道,他来了。

来了也不过小睡半夜,清晨时身边被褥已凉。

他半夜匆匆而来的时候,身上总携着兵甲铁器的气息,有时候还有血气和雪气。

燕南深山气候多变,甚至偶尔会下雪。

后来她便又习惯了早醒,习惯了早上起来,默默送他出门,习惯了总跟在他身后一尺之地,习惯了倚着门扉看他的背影。

有时候甚至会想,会不会她不过是外室,他另有正妻,所以她才只能永远等他,永远在他身后看他背影,永远无法和他走在光天化日下,让他搀扶着胳膊,向别人介绍一声说着是我的妻。

直到那一日。

他说阿丽腾,我们出一趟远门。

她很开心。

在出门之前,她背会了厚厚一本册子,套上了另一个身份,接受了他的亲自教导,学会如何扮演另一个角色,能够取信于人的角色,以及和那个角色相关的所有谎言。

她并不关心那些。

她只关心那个即将被介绍到人前的角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并一直为这个孩子惴惴不安,因为她的怀孕也没能让他多回家几次,她一度坚信自己果然是个外室,那孩子生下来怎么办?背着不光彩的外室子身份过一辈子吗?

现在她不担心了。

因为他不仅将她带了出去,还把她带到了当朝皇太女的面前。

皇储、贵人和水军将士,都会见证她是他的妻。

为此,她做什么都愿意。

但是她依旧没想到最后会是那样。

孩子没了,他也失败了。

或许那就是报应吧。

虫潮到来时他带着她趁乱脱身,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见满山密密麻麻的黑雾席卷向那些朝夕相处的人,席卷向那个很好的女子,她的泪落了下来,脚步却不曾停。

她不悔。

在觉得良心遭受重击的那一刻。

在水底屏气一日,破水而出救了夫君,因此失去孩子的那一刻。

在时间倒流,回到危机前夕,扑过去救夫君的这一刻。

她从未后悔。

这世上,很多人都有千千万万个选择,可她的选择,从来都只是那一个。

阿丽腾眼底的光,渐渐地暗淡了。

攥住铁慈的手,也渐渐松开。

她忽然轻声呢喃:“蝴蝶……”

铁慈转头,没有看见蝴蝶,只看见满地废墟烟尘,和越行越远的那个背影。

“蝴蝶……”

满山青翠,石壁如墨,水瀑似雪练,于那山青水白之间,无数的彩蝶翩翩逐马蹄。

阿丽腾觉得自己好像在潭底,隔着清澈的水面看世界,和这天地隔了一层透明屏障,蝴蝶低低飞在水面,掠起浑圆的水珠,划不裂那世间最为柔软也最为刚硬的阻隔。

蝴蝶越来越模糊,马蹄声也越来越远,那个少年的马蹄从水面上轻快地越过,携花带草,没入青山深处。

她在水底伸手,却像遇见结界,永远探不出指尖。

或许这才是真实。

或许之前的不过是一场梦,是她邂逅喜欢的少年,于潭底沉睡时,为自己编织出的一场美妙的幻梦。

而在真实里,她果然不曾和他有任何交集,他在岸上,她在水底,他策马而去,蝴蝶翩翩于马蹄底,而她游弋于水下,继续做她轻快而单纯的山女。

这才是命运的正轨。

难知难遇,不如不遇。

是耶非耶,付于风雨。

阿丽腾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抬到一半,垂落。

她伏在铁慈怀中,铁慈凝视她乌黑的发顶,那里什么首饰都没有,只簪了一个发卡。

是在瑰奇斋看中的那个说是琉璃,实则是塑料的发卡。

当日阿丽腾十分喜欢,丹霜甚至想过要帮她出钱。

最后,是池卿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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