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西皮粉遍天下(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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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过心。

萧立衡犹豫着,此时无论抛出谁,无论萧家被咬的那一口多么浅,都意味着萧家在此次又一败涂地。

日后再想挟持民意,利用文人,绝无可能。

此时又是一阵马蹄急响,人群分开道路,两辆马车进入人群,前面一辆车下来几个老者,萧立衡看清来人,眼眸一缩。

刑部尚书!贺梓!段延德!

他急忙站起来,道:“老江,你可算来了……”

往日和他关系尚可的江尚书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道:“是啊,是不是很可惜?”

“江大人说的哪里话来……”

“不可惜吗?没弄坏我的马车和我的腿,还是让我赶来了。”江尚书不看萧立衡,大步上前,对赶紧站起来的刑部侍郎一挥袖道,“泥塑木偶!一边去吧!”

刑部侍郎如蒙大赦赶紧退下。

萧立衡看着刑部尚书在陪审位置上坐下,脑袋轰轰的。

段延德上前来,笑道:“拟试题那日,老夫的马车坏了,迟到了一刻钟,导致离开承乾殿耽误,撞上了皇太女。今日本该来陪审的江尚书,马车也坏了,险些断了腿来不了,萧大学士,您说,巧不巧啊?”

萧立衡嘴角抽动一下,微笑道:“两位运气这么不好么?”

段延德呵呵一笑,转头看百姓和举子群,道:“诸位说,巧不巧啊?”

人群轰然一声,道:“巧!”

萧立衡脸色在这轰然之声里更加灰败下去。

贺梓则对着众人团团一揖,道:“科举国家抡才之典,在下自领主考之责,日夜凛惕,不敢有负陛下及天下学子之望。之前诸般告诉,已呈折自辩。之后自有大乾诸法司查证明白。请诸位切不可堕人陷阱,擅自揣测,更不可受人蛊惑,坏人前程。”

他是士林表率,天下名儒,多少人求一见而不可得,他一说话,众人自动屏息静听。

贺梓却不多说,伸手一引,道:“在下不执教久矣,被告诸举子,在下其实也并不熟稔。唯有沈谧一位,却略知一二。诸举子都觉他攀附幸进,不妨先听听他的旧事。”

第二辆马车停下,帘子掀开,走下一位妇人和一位女童。容溥田武杨一休等人跟在后面。

萧立衡看见容溥,微微一怔。

他是下令军队直接守住折桂楼,要将这几位困住的。必要的时候就拿容溥等人的安危,来威胁铁慈让步。

但这些人竟然脱困了。

就像他也下令去拿贺梓等人,但贺梓等人此刻却轻轻松松地来了。

萧立衡算算人数,心底泛起不安。

皇城、宫城、盛都府、大理寺、折桂楼、贺府、段府、这些地方他都有派兵,目的就是为了将各方人等都困住拿下,最大限度地保证事态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算过了,即使铁慈狡猾,能以言语脱罪,但在绝对军力面前,也欲振乏力。

但现在看来,所有的禁制都被破开了。

这需要相当强盛的军事力量。

铁慈哪里来这许多人?太女九卫除去保卫皇宫之外剩下的人和血骑三百,能做到破开各处,保护所有人,甚至去查案吗?

萧立衡怎么都想不通,因此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人群中,沈谧看见那对母女,惊愕地挺直身体,“娘!妹妹!”

他慌乱地四处看,想问是谁把他娘惊动了,又赶紧用戴了锁链的手拉扯衣裳,遮掩身上鞭痕。

沈母一见他这狼狈模样就眼睛红了,勉强按捺着才没扑过去,她这一年来老了些,少了之前养尊处优的娇贵气,显得朴实沉稳了许多,看着是个颇有气度的妇人。

她对众人敛衽一礼,颤声道:“各位父老,各位先生,妾沈应氏,乃前吏部侍郎、海右光州知州沈少山之妻……”

她娓娓说来,说了夫君因卷入一桩贿赂案而被处死,家小被发落入籍,独子沈谧多方奔走,求得朝廷赦免,允许只落一人入贱籍。沈谧为此放弃了优异学业和大好前途,自请入贱籍,并一直瞒着自己母女。她说沈谧为了不让自己伤心,明明前途已绝,却假作继续学业,实则流落街巷,做过无数贱役,为人践踏嘲笑,回家却不露丝毫。不仅如此,还一直在尽力维持自己母女的体面生活,假称学业出众书院奖励无需束脩,用自己执贱役换来的钱继续供养她们母女,而她一直沉浸在失去夫君的痛苦中,依旧享受着贵妇人般的生活,不知人间疾苦,任独子为她背下这世间所有苦难……

她语气低沉,言辞却清晰,说到伤心处娓娓动情,惭悔心疼之情溢于言表,时不时停下来拭泪。

百姓鸦雀无声,听得眼泛泪光。举子们面色沉重,他们大多看过《慈恩传》,但沈谧着重讲的是太女对他的恩情,叙述的是遇见太女之后的事,对前情并没有多提,尤其事涉母亲的行为,更要为亲者讳。而沈谧母亲的亲口诉说角度不同,着重讲了沈谧的忍辱负重,自己的不知事,和太女如何点醒了自己,听得众人唏嘘连连。

末了沈母哽咽不能成声,扑到沈谧身边,举起他的手,给大家看他手上厚厚老茧,“……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孩子靠做苦活供养我,手上的茧子我都看不见,整日里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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