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弑兄(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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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竟向着当初她落陷阱的方向进发。地面上渐渐出现一些闪亮的痕迹,那是爬行类动物贴地而行时留下的黏液,铁慈蹲下身,看见地面有大片的倒伏,草木踩踏的情形更加严重,她手指捻了捻草叶上深色的痕迹,不出意外果然是血。那群人在这里开始中伏,有人受伤,有人倒下,有人慌不择路逃窜。一阵风过,携来隐隐喊杀之声和淡淡血腥气息。隐约还伴随着笛声。笛声清灵,节奏悠扬,是一首很欢快的曲子,伴着这隐约的喊杀和惨呼之声,和这被树枝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弯月,莫名地听来诡异。铁慈紧走几步,就看见了前方树林中一片空地,正是当初她和容蔚杀群狼的地方,场中有人捉对厮杀,而先前她掉下的那个陷阱还在,好像更深了,有人正从里面往上爬,然后便有人将一筐一筐的东西砸下去,有些是石头,有些是毒蛇。铁慈:“……”谁盗版了她的倒霉事,给版权费了吗?人群中有木师兄,正被人背着左冲右突,要冲出重围。原先蹲着狼王的高石之上,现在闲闲卧着容蔚,他头顶弯月高悬,远景群山连绵,身后锦带花伴树而生,斑斓葳蕤如锦带,勾连迤逦于碧树蔓草之间,而身下白石如屏,他是画中人。他低首敛眉,骨节分明的指间,一柄青玉笛温润生辉。月色下他侧颜妙笔难描,是那人间仙葩。仙葩对着满地鲜血狼藉,吹着《小寡妇回娘家》。铁慈:“……”算了,不可要求过高。没吹十八摸,已经是仙葩对自己美貌的尊重了。铁慈原本忧心他的伤势,此刻见他悠游自在,高踞上头,显然不需要她多事,便悄然隐在了树后,观察起厮杀的两方来。两边都是见不得人的黑衣,只是木师兄那边还有人忘记取下胳膊上的白布,此刻也已经血迹斑斑,可见狼狈。两边人武功阵法,都显得训练有素。木师兄那边护卫显然训练有素,进退皆有讲究,但又不像军队的风格。另一边武功更高一些,杂门所学甚多,显然多半出身江湖,因此不讲究阵法配合,但高武力值弥补了这小小的不足,明显占了优势。木师兄被人背着,十几人护着,在渐渐缩小的包围圈内左冲右突,外头的人如同崖壁四围,狼牙交错,里头的人悍不畏死,如一波波浪涌上山崖,再摔碎在嶙峋崖壁上,每一次接触,都溅起无数血色浪花。血肉横飞里,容蔚看也不看,从容吹笛。山风鼓荡,他衣袂飘举,遮蔽那一轮淡色的月。人群里爆发一声泣血般的怒喝:“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容!”是木师兄的声音。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容蔚的笛子忽然动了动,随即木师兄那句话里出现了一个不自然的停顿,像是伤势发作忽然噎住一般。慕容蔚停了笛子,偏头斜睨,“不然呢?”他语气轻飘飘,淡红月色染眼角也似透抹胭脂,血色般的魅。看得铁慈有些恍惚,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容蔚,他总是清灵的,飘逸的,眉眼总带笑,笑起来日光跳跃月色流转。她未曾见过这般的冷、邪、狠、幽、杀气凛冽,地狱里的血,白骨丛中的剑。一声狂喊惊破她的恍惚。“我是你哥哥!”铁慈猛地停了呼吸。容蔚却笑了,月下高林之中,他的笑意看起来清艳又森凉,“武场对我射暗箭时,怎么没听你喊这句?”他支起腿,一手搭着膝盖,垂着手指,微微扬起下巴看天际那一轮,下颌薄似可透月光。“小时候你带着你那帮随从,堵着我,拦着我,和一群人把我绑到青楼里去时,怎么没喊这句?”他放下手,转头看人群中的木师兄,轻巧地跳下高石。一瞬间鼓荡而起的衣袍便如翩翩盛开的花,美而肃杀。他一边指间转着笛子,一边漫步向人群中央走去。“你带人围攻我,打伤我,剥我衣服时,怎么没喊这句话?”他身影一闪,手中笛子闪过青色光影,木师兄一个护卫闷哼一声,头上溅开血幕,无声倒下。“你仗着你母亲的势,一次次故意羞辱我的母亲,让她迁怒于我,饿我饭罚我跪的时候,怎么没喊这句话?”容蔚微微笑着,鬼魅一般穿过两个拦住他的护卫,反手一抡,便抓住一人的脑袋狠狠撞在另一人的头上,砰一声闷响,两具尸体倒地。木师兄面前转眼只有五六个人了。面对衣袂翩翩而来,笑容神光离合,气质却如月下幽魂的容蔚,那些挡在木师兄面前凝神戒备的护卫们如临大敌,护着木师兄不断后退,当先一人哑声道:“十……”他刚开了口,容蔚手中笛子就敲了出去,那人一声惨呼,满口鲜血飞溅,迸出一大排牙齿。“当初你跟着你主子一言不发,现在就不要多嘴了。”容蔚漠然道,踏着这人倒下的身体,又向着木师兄向前一步。“当初你派人敲断我手指,还诬陷我是自伤邀宠的时候,怎么没喊这句话?”铁慈在树后听着,一时却不知身在何处,脑子里嗡嗡的,对那些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冲击得浑身有点冷,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容蔚一直垂着的那只手上,那手洁白如玉,掌背肌肤紧绷,手指骨节分明,一双仿若名匠精心雕琢的玉雕般的手。很难想象会在当年,遭受过那般的摧残。但仔细看,能看出左手小指有一点点异常的弯曲。容蔚始终在笑着,抬手间掌下又倒数人,他一路踏血而行,凝视着那人惶急的眼眸。“你们那群人,在父亲面前挑拨、挑事、挑唆,一次次让我挨板子关祠堂,把我扔到兽谷,扔进冰渊,扔去白骨原的时候,怎么没喊这句话?”他掌间笛子抬起,一笛子捅穿了挡住他的最后一个人的咽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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