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2章 过往数岁,太子在藏拙?(2 / 3)
天志明鬼,亦本欲劝君爱民;”
“兼爱非攻,更以黔首农户为‘民’,而可致太平之盛世。”
“然墨家之罪,便在其喧宾夺主,以己‘墨者’之身,便欲全夺君主之权!”
满是坚决的一语,刘盈便毫不做作的皱起眉,更是隐隐将拳头攥紧了些。
“儿曾阅石渠阁之残卷,其上有言:凡得墨者所驻之县、乡,墨者皆同农户黔首劳同作、寝同屋、食同餐、衣同麻!”
“如此不过三五岁,县、乡之政令,皆同废律;当地之民独以墨者之令是从,更或有农户倾尽家财,促家中子侄拜入墨门,而引以为傲者!”
“又三五岁,县乡一地之民俱为墨者,又各得‘钜子’之遣,如草种而四散,留住各处,以续先者之所为······”
说到这里,刘盈的面容之上,也适时涌上一抹恐惧之色。
“若不加以遏止,不过百十年,墨者便可布一郡,乃至一国之地!”
“彼时,再以‘钜子’登高一呼,天下墨者各携愚民云起而从······”
话说一半,刘盈终似是不敢继续说下去般,神情满是惊恐的抿紧了嘴唇。
而御榻上的刘邦,看到刘盈这幅神情,却只觉心神一阵舒畅。
——好小子!
——连墨家的险恶用心,都能看的如此透彻!
但刘邦万万想不到的是:墨家的‘险恶用心’,曾一度在两千年后的新时代,绽放出了一朵出奇灿烂的光芒。
那时的‘兼爱非攻’,则被当时人亲切的称之为:共铲煮仪······
稍沉默片刻,刘盈便悄然将话头一转。
“墨家之弊,往昔,自未逃脱姬周诸侯之眼。”
“故墨翟之后,墨家三分,一曰:辨;二曰:侠;三曰:器。”
“初,齐墨雄辩之士,欲言劝宗周诸侯,终不得果;后又楚墨任侠之众,欲以刀戈止刀戈,终亦不得善果。”
“唯相里勤入秦,得秦惠文王助,方得存秦墨鲁班一脉。”
“及秦墨鲁班之士,其虽仍言‘兼爱非攻’,仍恪守《三表》之法,然其不同于齐墨之言辩,亦或楚墨之以战止战。”
“秦墨之欲,乃以器械之力资秦盛强,速平天下而止乱世,与天下民安泰。”
说到这里,刘盈面上骇然之色,才终于缓归于宁静。
“故儿以为:墨家三脉,独秦墨鲁班一门,可为社稷之用。”
“盖因有别于言辩之齐墨、武剑之楚墨,秦墨,更似挥锤之匠。”
“《管子·小匡》曰:士、农、工、商,谓之四民也。”
“秦墨一脉,虽言‘兼爱非攻’而或乱社稷,然其所为,亦可证其乃四民之一,曰:工······”
随着刘盈的话音降落,硕大的长信殿,便悄然归于一阵宁静。
但与先前,那股令人如坐针毡的沉寂所不同,这一阵宁清,只让人觉得一阵心绪平和,如风拂面。
而在御榻之上,天子刘邦望向刘盈的目光,也从最开始的欣喜,到后来的欣慰,到最后,已尽是化作一阵感怀。
“不错······”
“不错···········”
一声低微的轻喃,惹得刘盈不由稍抬起头,将略带疑惑的目光,望向刘邦那沟壑遍布,此刻却有别样和蔼的面容。
却见刘邦只赶忙从思绪中回过神,又毫不生硬的朝刘盈一点头。
“太子所言,确无错谬······”
只轻轻发出一声赞可,刘邦面上笑意,便有更深了一分。
刘邦没有说出口的,其实是:皇后教的不错······
听闻这一声难得的赞可,刘盈也是腼腆一笑,稍沉吟片刻,便面带笑意的抬起头。
“及儒,倒不至墨家那般田地。”
语调轻松地吐出一语,刘盈又稍轻轻嗓,开始了自己的最终论述。
“儒者,始自儒祖孔丘,其言可谓无所不包,又无所不言。”
“《诗》之所倡,多以夷夏之辨、华夷之防为先,其所言,可为:思无邪。”
“然又《论语》有云:亲亲相隐,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此言,虽尽扬孝之善,然其视国法于无物,同墨乱社稷,废律法而行墨规无有不同。”
“至《春秋》,尤以《公羊春秋》,宣言大一统,而法后王,实可谓致善!”
“然至《谷梁春秋》,其虽尊王而重仁德,然其过重于礼教,而使民不得上进之阶······”
面色郁结的道出此语,刘盈终还是苦笑着一摇头,旋即似是感怀般,悠然长叹一口气。
“更有甚者,儒之言,自得是非矛盾,前后相悖之处;凡儒六经:《诗》《书》《礼》《乐》《易》《春秋》,更因注解之人不同,而各分为数十说······”
“故有言:儒者,集诸子百家大成者,又为诸子百家所用。”
“盖因墨、法、黄老等诸学,其始祖,多先从习儒,而自成一派。”
“然亦有言:儒者,诸子百家之最杂者也;纵扬言集百家之众长,去百家之共恶之杂家,亦比之儒而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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