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6章 陛下!陛下(2 / 3)
时,只怕燕、代之边墙,又当连年战火纷纭,胡骑不绝,民不聊生······”
满是沉重的道出此语,刘邦又是一声长叹,终是目光涣散的遥望向殿外,陷入了短暂的思虑之中
而在刘邦身侧,听闻刘邦这一番极尽悲观的展望,周昌本是下意识想要开口,试着说些什么。
但不知是因为担心话说不通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顾虑,周昌终还是低下了头,并没有再开口。
——天子刘邦,今年已经六十一了······
虽说刘邦的父亲,去年才去世的已故太上皇刘煓,想念足足八十五岁,但刘邦的状况,显然无法和老爹刘煓做比较。
——已故太上皇刘煓,几乎是从出生时起,一直到六十岁左右,都依旧是个锦衣玉食的贵族!
直到始皇帝二十二年,魏国为秦所灭,刘煓之父魏丰公,才带着年近六十儿子刘煓、年过三十的孙子刘邦,从魏都大梁逃到了丰邑。
即便是在父亲亡故,家道中落之后,已故太上皇刘煓,也并没有吃太多的苦。
——等秦统一天下之时,刘煓,已经是一位花甲老者了;家中排行老三的刘邦,都已经年过三十。
到了这把年纪,就算三儿子刘邦不靠谱,有长子刘伯在,刘煓自也不至于下地种田。
再后来,‘不靠谱’的三儿子起兵抗秦,刘煓在老家丰邑和人蹴鞠;
等秦灭亡,刘邦被项羽封为汉王,被当人质流于丰邑的刘煓,依旧在家和朋友蹴鞠。
再后来,项羽乌江自刎,儿子刘邦得立为帝,为了让老爹能和朋友们踢上蹴鞠,天子刘邦更是把老家丰邑整个搬到了长安附近!
——连人都原封不动的那种!
毫不夸张的说:自秦昭襄王二十五年出生,一直到去年,也就是汉十年亡故,这长达八十五年的人生历程里,刘煓没有过哪怕一天的苦日子!
反观刘邦,先是在丰沛老家蹉跎了前半生,到四十好几,才侥幸娶上一门媳妇。
若是没能娶上媳妇,刘邦同隔壁村曹寡妇的私生子刘肥,恐怕就会是刘邦一生当中,唯一一个能证明他曾存在过的证据······
之后起兵抗秦,刘邦又是连年征战,更曾经历鸿门宴、困居汉中、彭城战败这样的险阻。
到现在,满打满算,刘邦起兵抗秦,已是有十余年。
若是从当年砀山释役,带着周灶、周昌等人落草为寇算起,刘邦征战在外,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
在这近二十年的时间里,除了登基为帝后的最近这几年,能偶尔待在长安,稍微轻松快活个一年半载,其他时候,刘邦几乎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前往战场的路上。
如此操劳,便是二三十岁的壮汉,也有吃不消的时候,就更别提年过花甲,牙齿都开始脱落的老天子刘邦了······
“唉······”
“待此战罢,关东异姓诸侯,便只存彭越、英布二人。”
“但愿陛下速尽全功,也好早归长安,过两年安生日子吧······”
在心中稍发出一声感叹,周昌便不着痕迹的抬起手,擦了擦鼻翼两侧的‘汗滴’。
而刘邦也终于是从漫长的思虑中回过神,悠然长叹一口气,才终于将心绪拉回了眼前。
“嗯······”
“如此说来,陈豨但未授首,匈奴便绝不可南下?”
听闻刘邦此问,周昌也是稍敛回心神,赶忙朝刘邦点了点头。
就见刘邦稍点了点头,双手稍一拍大腿,顺势站起身,再次将双手背负于身后,稍一踱步。
“既如此,朕便当速平陈豨之乱,另当传令燕王,无论如何,也当阻匈奴胡骑南下之途!”
说着,刘邦便回过身,见周昌又是面带附和的一点头,便将手指向了木案之上,另一卷崭新的竹简。
“燕王意,即陈豨遣使,以请匈奴驰援,朕亦当遣使北出,以吓退匈奴南下之意。”
听闻刘邦此言,还不等周昌点头,又见刘邦将手收回背后,将眼角微微眯起。
“然朕以为,与其遣使北出,莫如于北墙陈列大军十数万!”
“得十数万锐士驻守,又得高墙、坚城为依凭,匈奴纵有意南下,亦当忌惮而不前!”
“若匈奴执意遣军南下,朕更可一战而搓其锐气!”
“如此,若朕有不测,新君继立,吾汉家之北墙,也当可得数岁安宁······”
听刘邦说出‘陈列大军于北墙’,周昌先是面色一急!
待听到后面这句‘若朕有不测’,周昌面上急迫,又悄然化作一抹忧虑······
“莫非······”
“莫非陛下今,已感寿数无多······”
正思虑间,就见刘邦缓缓回过身,望向周昌的目光中,已再也不见先前,那抹令人心悸的锐意。
“汾阴侯以为,朕,该当如何······”
“当纳燕王之谏,遣使吓退匈奴,亦或是固执己见,试与匈奴一战?”
听着刘邦满是无奈的语气,看着刘邦那隐隐带有些许恳求的目光,周昌一时之间,竟也有些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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