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疼(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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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态的蓝火被湿抹布摁灭。

小酒馆还是一样热闹——该吃吃该喝喝,兴许只有跳上屋檐的野猫,被刚才的动静吓住了。

酒馆老板神清气爽的掀开吧台帘子回到厨房。

就在这个环形酒柜,这刻满刀痕等斑驳岁月的木头下,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背靠着酒柜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各自喘息,各自脸上都残余有或红或紫的伤口。

估摸快有三百斤的女仆大妈继续去忙了。

头顶和柜台木头后就是热闹喧哗的人声酒声,甘米尔-卡洛福抿嘴深深扩散胸腔,抬起袖口被扯烂的手;擦嘴,顺带用舌头舔掉那丁点血味。

“还打吗?”他侧头向身边人问。

西蒙尼没有出声,脸和身上衣服更加狼狈和脏乱,颧骨甚至乌紫了一大块,泥和灰粘在脸上,两条从眼角滑下的清痕却是那样显眼,红肿眼眶;也在时刻提醒某人已掉下了许多的泪。

确实是哭够了,不过应是胃里翻江倒海的疼,应是脸上这些擦伤,也应是今夜的风太冷,食物不太好吃所导致的。

总之不会再想起那个人。

西蒙尼缓缓闭目,饶是垂在膝上的手发颤,也止不住要取烟的动作。

甘米尔-卡洛福也拿出自己的便宜烟点上,瞅眼干瘪的烟盒,划亮火柴,并刻意等一会,头往前倾,将这簇火光分享给身旁这个年轻人。

细细的火柴就这般亮起很快要消逝的热。

刚互殴完的二人往这道中心聚拢。火燃起各自嘴里衔住的烟——滋滋的,飘起浓雾和烟丝。

这一瞬间的和谐是不大可信的。

双方的眼睛隔着烟雾对视,又错开。

跟着甘米尔-卡洛福又将目光移回来,定定盯住面前人,出声:“你之前描述的都是谎言对吗?你根本没有凭自己本事攒到这么多钱,那是你可怜的姐姐康妮,还有你那可怜的父亲留下来的最后一笔遗产对吗?”

“你将这份心意搞砸了。甚至你在赌场的工作,也是欧康纳背地里为你进行了联系。”

语一锤定音,闷头捏住烟的西蒙尼忽然身子一颤,又佯装无事的继续抽烟,只是手在抖,宛若某道伤口被血淋淋扒开,近乎让喉管被掐紧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满身狼狈的青年还是挣扎的出声,抬起重新布满血丝的眼,皱眉,脸上浮现出足以扭曲的厌恶,“你懂什么啊?就那十多万够我花吗?我每天一个人活在外面,我有向家里拿过钱吗!啊?!”

临近破音的怒随青筋一同展露,这个人用手不断点着自己,面色青白,嘴有唾沫飞出。

“我从军营里回来,回来这几年我有向我姐姐他们拿过钱吗?我每天吃每天喝每天住,每天什么都是自己想办法,这是十多万就能解决的吗?我去的那些旅店,吃过的那些饭菜烟酒,哪一个不要钱?我自己没赚钱?那我早就饿死了!”

西蒙尼蓦然要往前倾。腹部的剧痛直接扯住其钉在原地,让他又发出好似野兽般的嘶嚎,并流下抑制不住的泪。

“你们懂什么啊。”他忽的嚎啕大哭,是这样的伤心,大张着嘴,仿佛快要窒息而去,“你们到底懂什么啊,我不就是运气差了点,人不走运,错过了最好的赚钱时候吗……你们这些贱人!”他边哭边嘶嚎指责,“我没要你们帮也没要你们怎么样,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放过我,是我还不够惨,还不够满你们的意啊?”

“你看什么看!”

端着盘子回来的女仆大妈猛地被吓到,偏过头,十分迷惑的看着这缩在酒柜角落向自己吠的疯狗,再看看坐靠在边上的甘米尔-卡洛福,努起厚嘴唇,语调陈恳的建议道:“你应该带他去看医生了洛卡福,你弟弟明显就脑子有问题,这事不能耽搁。”

“滚!!!”西蒙尼暴起要抓挠面前的胖大妈,却被甘米尔-卡洛福伸手掐住脖子,然后往木头上一砸,耳鸣便取代了一切声响。

“你还没疯够?”衔着烟的大叔表情冷漠,摁紧对方脖颈,大拇指掐得这皮肉凹陷,“十多万从你回来起半年多就被用完,你这跟没赚钱有什么区别?”

“嗙!”甘米尔-卡洛福抓着他的头又往酒柜上砸,跟着抬肘甩在对方下颚上,打得对方完全宕机的懵倒在吧台下的角落里。

“手法不错啊。”女仆大妈见此点点头,端起摆满酒杯的盘子离开了。

“你清醒了吗?”甘米尔-卡洛福将脸又凑近一些,抬眼看着这个年轻人,伸手拍打对方脸颊,被弄乱的卷发坠落在额前,“你说你能够赚钱,那我们就来算算一共赚了多少好不好?”

骨感分明的大手又掐紧西蒙尼的颈脖,将其扯入吧台外的灯光中,目光亦锐利停在这张脸上。

“你说你经常与朋友做生意,这里面有什么?”

甘米尔-卡洛福用大拇指摁紧他的喉结,面色依旧冷漠,有种令人发憷的气质。

西蒙尼不想回答,可是这只摁压在喉结的指越来越重,令他忍不住挣扎,想用指甲抓挠面前这张瘦脸。

这切实是一只疯狗。

甘米尔-卡洛福偏头深吸口气,另一只手点点烟灰,再捏住烟嘴吸一口;一面喷出烟雾,一面向这个人儿轻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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