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 / 3)
/br> “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 “数学毁灭人类!” 整间屋子里好像只有一个人不一样。 许惩坐在她旁边,插着耳机,无所事事地拨弄着一个魔方。 他像是真的完全没一点儿考试压力,每天在班里,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 最近可能是因为一起排位的人没了,这几天,乔方语看他玩这个魔方的频率格外高。 他手骨偏瘦,指腹薄,转着魔方的时候有种漫不经心的好看。 起初他还要对着教程,没过两天,他就把那几页密密麻麻的口诀背了下来。 随手打乱之后简单扫两眼,指尖飞速轻弹,几秒钟就能复原,动作快得令她眼花缭乱。 但乔方语直觉他好像不太爱玩这些东西。 她分明见过他的书桌,不染灰尘的琴键,一盆碰之即收的含羞草,还有他曾经半小时轻易写完的数学试卷。 他将这些都藏起来了,只留一副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纨绔样子在人前。 乔方语看他长指丢下再度复原的魔方,六面九格同色。他懒懒散散地打个哈欠,在暴雨来袭之前蒙上眼。 又睡觉了啊。 乔方语默默收回视线,把沈饶的笔记放到一边,换了一本地理练习册。 桌面却忽然被人叩了下。 乔方语讶异地看过去,只见许惩枕着胳膊,点了点她的草稿纸,又指了指他自己。 ——许惩要用? 乔方语点了点头,刚拿出稿纸,准备从最后面撕下空白页给他,整沓纸就都被他拿去了。 乔方语有点为难,心道许惩该不会要拿她的纸叠飞机吧?万一被郭老师看见了,按上面的字迹,可是要批评她的。 许惩不知道乔方语心里的小九九,只扫了一下她抄在纸上的题干条件,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这题明显超纲,需要靠特殊条件才能求解。乔方语的思路从一开始就偏了,她拿课堂上讲的常规解法去套,忽略了特殊条件,自然百无头绪。 于是他伸手:“笔。” 乔方语好脾气地挑出一支笔墨最满的,给他递过去。 许惩把笔在手中转了一圈,半靠在桌面上,一面装睡,一面默解起了那道题。 忽然,叮的一声,空调的运转停了。 短暂的怔愣和空白过后,又是轻而遥远的一声“滴”,而后整栋教学楼陷入了黑暗! 轰隆隆—— 迟迟盘旋的雷声终于劈开厚重天幕。 “啊——” “停电了!!” 不知道是从哪个班级开始,喧嚣像是被起开了盖,每个封闭的教室就像是煮到濒临沸点的锅,压抑的不安的骚动如汩汩的沸液溢出声响。 熟悉到厌恶的一切都消失在黑暗里。做不完的练习册、黑板上的倒计时、上次考卷没有订正的错题,在这一瞬间,全部都看不见了。 滂沱大雨落下来,雨势凶狠撞击玻璃,淹没了每个教室里嘈杂凌乱的声音。 窗外的天也黑,整片区域大概都断了电,倾泻的雨帘里能看见城市尽头的天际线,远得像是从极高的天际俯视,银河渺渺微光。 骤然的断电像是开关。夜色给人拉上了一层遮羞布,平素压抑的情绪都在顷刻爆发。 乔方语听见有女生在哭。 听见宋思学在骂脏话,听见有人说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还有人在喊着肃静肃静,走廊上有人大步奔跑,腰间挂着钥匙串,叮叮当当,像是牛主任。 乔方语有点茫茫然,放下笔,脑子里像是一片空白。 ——杨树里弄是不是也断电了。 哦,好在,奶奶现在已经转为血透,不再需要在冰箱里储存大量针剂了。 但雨这么大,家里是不是会被淹? 坏掉的那扇窗还没补齐,门廊前的旧电线早就脱皮。 奶奶的膝盖,会不会又继续痛? 后天考完试她得及早、尽快地回家,不然奶奶一定又会自己出门上医院的。 她总是怕耽搁她学习,但乔方语不想让她一个人…… 漫长而黑沉的雨里,那些隐晦的、冰山之下的东西,都好像翻覆填涌,逆流而上了。 视觉的失明中,其余感官都变得格外敏锐。 她感受到许惩靠近了一些,衣料摩擦,他伸手,准确地环住了她的手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