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身不由己（1 / 2）

乔淳的动作极快，当天中午答应下来，当天下午便将所需的人力物力全都聚集了起来。不仅如此，他还在城外距离成都不远处，挑选了两处绝佳的位置，作为修建营垒的所在。并且，于当天晚上，连夜就破土动工了起来。

于此同时，裴小二也没闲着。在他的命令下，成都城内仅有的八千骑兵，也全都调动了起来。大队骑兵纵横飞驰，朝着成都以南呼啸而去。

候良柱本来便行动缓慢的进军，有了骑兵在旁骚扰之后，动作就更慢了。有时候，甚至一两天都不挪动一下地方，好似脚底生根了一般，任由李崇一，宋孟两人的骑兵在营垒外叫阵，就是一动不动。

南面暂时拖住了候良柱，而成都的北面，刘长乐也已经安全将李国俊接应回了成都城内。而紧随刘长乐、李国俊而来的就是秦良玉所领的白杆精兵。

秦良玉今年刚满六十岁整，满头的银发却丝毫这挡不住蓬勃而出的英姿，好似出鞘的利剑，拥有着斩断一切的气势。她骑在马上，身后尽是其一手调教出来的白杆兵，浑然没有大明官军身上所具有沉沉死气，好似出生的照样，即将要光芒万丈。

而与秦良玉麾下白杆兵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王维章所率领的四川官兵。这些官兵其实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至少编织还算完整，但其身上的精气神却与白杆兵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似霜打的茄子，一个个耸拉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从战俘营中释放出来的一般。

在德阳的这段时日，着实让这些官军吃到了苦头，其士气已然完全崩溃，这样的大军只需要一个契机，甚至骑兵冲上去，吓唬吓唬，恐怕就此崩溃了。

然大明的吊诡之处还在于，明明秦良玉的白杆兵才是绝对的主力，是剿灭裴家军的唯一希望，但身为主将的秦良玉的一举一动，都需要听从刚刚被其从德阳解救出来，浑身胆气已然被打散了的王维章的命令。

秦良玉与王维章紧随李国俊与刘长乐的大军，抵达了成都城下。此时，城外的乔淳所营建的两处营盘还在收尾过程中。看到官军前来，正在修建营盘的民夫明显慌乱了起来。人人放下手中的工具，不要命一般，向成都城内冲去，好像逃入成都，人身就能安全了一般。

幸好乔淳应变及时，一边派人前往刘长乐，李国俊的大营，请求他们挡在前面，牵制官军，另一方面，则派出大批看守，将逃亡的民夫重新抓回来，强令民夫继续修建营盘。为此，乔淳不惜大开杀戒，一连斩杀了百余名逃跑最快的民夫，这才令剩下的民夫恐惧，不情不愿的退回到营垒上继续动工。

收到乔淳请求的刘长乐，李国俊二人颇为为难。他们收到的命令则是立即撤入成都，现在却让他们在城外驻扎，这极大增大了将士们的危险性。不仅如此，此时的裴家军早已身心俱疲，摇摇欲坠。一旦官军强攻，恐怕会有倾覆之祸。

就在刘、李二人犹豫之际，来自成都城内的裴小二的命令，瞬间化解了他们二人的尴尬，开始在正在完工的营盘前方列阵迎敌，以据守正面而来的官兵。

秦良玉大眼一扫，便看出了裴家军的举动，于是当下便向身边的四川巡抚王维章建议道：“大人，贼兵营垒尚未完工，防御不足，此时正是我军强攻之时，恳请大人允许我军强攻城外贼军，此战若下，则成都城内的贼军之势十去七八也。”

王维章同样看到了正在修建的营垒，但他的目光更多则是放在已经列阵完毕的李国俊以及刘长乐部下大军身上，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从流窜状态改为列阵而战，裴家军的训练之有素，令王维章震惊。

“我看不妥。”王维章犹豫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道：“秦将军请看，贼军方才还在慌乱难逃，但转眼却列阵而战，此等贼军，已经远非中原流寇所能比拟。对付这样的贼兵，依我看，还是小心谨慎方为上策。”

“大人，不可。”秦良玉迅速反驳道，在她看来，此时不攻，一旦让贼兵的营垒修建成功，再想攻城，其中损失则远远不是现在所能比拟，于是急切道：“大人切不可被贼人所欺，贼人从德阳一路撤到成都，期间数百里路程，行到如今，早已师老兵疲。

别看他们战阵列的似模似样，其实只是纸糊的老虎，不堪一击。大人若是不愿进攻，不妨在旁稍待，我自领儿郎们前去进攻，比能将贼人杀得片甲不留。”

“不可！”王维章断言拒绝道。什么叫‘不可被贼人所欺’？这不就是说他王维章愚蠢，容易受贼人所骗？王维章顿时恼羞成怒，一口拦下秦良玉，冷声道：“我意已决，全军就地修筑营垒，修整几日，等将士们都恢复过来，再做打算。”

“大人，大人？”秦良玉那早已古井无波的心再度掀起波澜，再等几日，恐怕正中贼人下怀，到那时在想攻城，就是千难万难。秦良玉还想再说什么，然王维章却不给她这个机会，长袖一甩，便向自己大军深处退去。

秦良玉看着这个固执的老头，心中恨不得打开对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都是水么？

这时，身边亲将凑上来，询问道：“将军，咱们攻还是不攻？”

秦良玉闻言，目光再度落入正在疯狂赶工的裴家军的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