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入佛门(1 / 3)
云明沏眼神明灭,站起身,置身后的告饶声不顾,转过几重庭院,径来到节使府正厅。 大厅内,西阗官、贵族被府兵按跪了一地,绳索勒破裘衣,鬓发散乱,面色惊惶。 待见到举步入厅的尚云明沏,顿时起了一通骚乱。 “尚云明沏,你不得好死。” “尚云明沏,我等为各部落之贵族,你怎可粗暴对待?” “待我等回去,定要向新王请命,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尚云明沏上至厅阶上站定,将一份按满血手印的案宗扔至阶下,面无表情道:“这是守城军的供词。” “诸位二十年间在晟洲干的好事,案宗上都录得清清楚楚。这些也罢,你们竟敢唆使守城军破坏新政推行……达卓,念供词给他们听。” 达卓朗声念完,案宗上不外乎晟洲官吏与贵族勾结,霸民占地,私贩盐粮油矿等证据。 让他们最紧张,是他们将税赋十有七八上贡给立氏,此举定让新王恨痛了他们。 尚云明沏伤好后,一通乱拳打得他们目不暇接。 立琮显然小看了尚云明沏,一直让他们按兵不动,直到半旬之期掰布,立琮才让他们联络守城军,吓阻景唐、与胡人商户。 哪知这尚云明沏好狠戾的手段,调来数万精兵连夜端了他们府宅,连守城军都杀了好些。 有人不死心,硬着头皮诤声:“尚云明沏,你枉顾王命,私调兵将袭击守城军军营,滥杀无辜贵族和官员,作乱晟洲,罪可比我们大了去了!” 尚云明沏一撩袍角坐下,目光如看蠢物:“若我告诉你,精兵正是赫仁元泽王亲调与我,且驻在晟洲城外只待今日,你可还有想法?” 众人面如死灰。 没想到,新王赫仁元泽想铲除立氏的心如此刚猛。 摆明,派尚云明沏来晟洲前,赫仁元泽便已将大网张开,只待他们落下把柄收网。 尚云明沏懒倚靠背,语重心肠道: “你们横征暴敛,竭泽而渔,二十年间民怨频生,乱象频起,却不懂与民生息,就不怕有朝一日失了金山银山,回去放羊放牛吗?” “塞北是赫仁元泽王的塞北,亦可是你们的塞北……我给你们留了厚礼,就看你们想不想要?” 众人纷纷抬头,狐疑相望。 尚云明沏懒得出声,拿眼神示意达卓。 达卓低睨他们道:“最紧要的盐铁粮油矿,布麻丝绢牧业等行头,节使都给自己人留着的。你们官员只要配合节使推行新政,官职亦能原封不动。” “你们有两个选择:一,自行离开塞北各奔前程;二,听从节使新政指令,立琮给你们的好处,节使也能给!” 尚云明沏站起身,淡道:“要走的,达朗将他们客气送走;要留的,让他们签字画押留下……我还要会客,就不作陪了!” 众人抬眼偷觑尚云明沏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风雪交加的庭院外。 议政厅后,一间舒适的客厢内,张怀贤已恭垂在座。 他发稍水湿淋淋,眉睫上啜着细小水露,显然是裹了一身大雪进来,雪粒被屋内暖意融化。 他已等了尚云明沏许久。 一见尚云明沏举步跨入,忙上前揖道:“节使一夜急兵猛将,手段频出,怀贤钦佩。” 尚云明沏一掀狐裘坐下,未有得意之色,倒疲惫一笑:“只身来晟洲,我凭的可不是一腔孤勇,若非有精兵在手,我安敢急火猛攻?” 若非赫仁元泽王发恨,更兼他父亲尚云齐亦兼着兵部尚书,他哪敢在晟洲搅起惊天浪涛? 在塞北,立氏部族从主人到奴隶,足有几十万之众,仅凭晟洲,根本不足将立氏拿捏住。 但只要快刀猛剑杀得立琮措手不及,将立氏挤出晟洲,于这塞北,他便大有可为。 张怀贤此前给出建议均为新政细节,无一不让他受用。 但是,此人只愿暗中献策,却不愿卷入他这趟浑水,此前还为千香坊开脱…… 此种行为,让他若吃到夹生饭,咽得不甚畅快,吃的也不甚安心。 他总觉与眼前这人隔着厚重的墙,不甚贴心,心下自然也不甚放心! 张怀贤显然不懂他心思,小心落座道:“我一夜紧张,着实捏了一把汗,不知节使可放走了立琮?” 尚云明沏面露不甘之色,失落道:“依你之计,我放他出城了!” 立琮久居王都,甚少来晟洲,此行前来,必为阻他新政。 此前,他向张怀贤提及立琮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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