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报恩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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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城那日,她还道宋时明马上就要归西,她二话不说就肯嫁,只要能让她爹活下来,冲冲喜也是好的。

可宋时明的身子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她便想精挑慢选个趁心的人,毕竟是终身大事!

宋时明“咕噜咕噜”一碗药倾尽,递碗给仆人。

缓了口气,正色向她道:“伤虽在好,开了年我却要出趟远门。你不必担心,陈管家去找了晟洲城最好的冰人,定会给你寻户好人家。”

出远门?她爹伤势还未大好,开了年就要出远门?

她傻眼:“我才来晟洲,你却要走?”

宋时明接过陈拉递来的帕子拭了嘴角,道:“晟洲一乱数月,坊里积货如山。每过一日,屯积的香料便价贱一分。”

宋唐心怔怔,只是不懂。

陈立见她迷怔,便将千香坊的行商手段讲了讲……

此前,她一直以为,千香坊仅是收罗西域各国商人走来的香货,然后坊里制香售卖。

原来千香坊多年来,一直在向景唐国私运货料。

自塞北沦陷后,西阗怕恋慕景唐的各国胡商里应外合,与景唐联手收回塞北诸洲,便不再放行通往景唐的商路。

她爹宋时明为赚一手高额差价,常年打点塞北各洲的西阗守军,买通货道。

不清局势的西域胡商远道而来才知,塞北不再与景唐通商。为免香货折在手里,不得不将珍稀香货低价售卖给千香坊。

宋时明再暗联客居晟洲的胡商从千香坊小批量进货,价格自然远高于宋时明进货人价。

但胜在千香坊会派出护卫护送,一待胡商出了晟洲,便绕远道而行。

这几月,塞北乱象频生兼又近年关,是以,千香坊内积压的香货不少……

宋时明道:“千香坊上百张嘴要吃货,可塞北又乱得很,短时内无人愿意走货,爹准备开了年亲自走一批。”

宋唐心眼眶发红:“我自幼习武,我陪爹爹去!”

宋时明断然否决:“一个姑娘家混在大男人堆里多有不便。再说了,这一去没个年把回不来,若半道再遇上什么事,两三年也有可能,到时你就真是老姑娘了!”

宋唐心不以为意:“那我便不嫁!”

宋时明温柔道:“我时常梦见你娘,你娘在梦里责备我置你不顾……是爹爹误了你。”

她抽了抽鼻子,低声:“不怪爹,是我自己的决定。”

三年前,一场风寒将她奶奶带走。她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执意为奶奶守教三年,才将自己拖到十八还未定亲事。

她也不是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还在上屯村的村娃兄身上打过主意,可兄弟们见她如老鼠见猫,她便也作了罢。

“待你亲事定下,爹也才可放心出行!回来后给你备一大笔嫁妆,让你风光大嫁。”

风光大嫁大可不必,只要她爹宋时明能安全回来便好。

宋时明开年的出行,既不带她,也不带陈立,留陈立坊里操持日常。

宋唐心想着自己既为千香坊少东家,便得担起这份责任,便到千香坊里熟悉香坊日常。

从识香制香,到采货供货;从迎来送往,到联商结盟……她统统都要学上一学。

忙着了数日,除了遇到一件让她惊异的事,在香坊倒也学得顺手。

昨日有个相貌平平的景唐人来坊里,他拿着几粒香丸,想要坊里的老香坊李伯为他配制。

她恰巧在一旁,拿过那香丸一闻,竟然与她球囊里的香丸气味一样。

虽她的球囊被她爹哄走,可这随了她十多年的香气一闻便知。

她奇怪的是,这香丸为她爹秘制,从未在坊里对外售卖过,为何此人会有这种香丸?

李伯正想拒绝,管家陈立见了,接过嗅闻后笑向那人说,这种香丸随处可配,只是若想在千香坊定制,价高过其他香坊。

那人也没异议,只道千香坊的香料上乘,就在千香坊配制。

陈立便让那人交了定金回去等候。

她也是一笑。想来,这世上匠心独秀的并非她爹一人,她爹能配出这种千香百味的香丸,别人为何不能?

只是闷头忙了几日,总觉心头挂着件事,一时想不起来。

待想起时,她一拍额,竟忘了与那个玉面和尚的约定——赠他麻黄!

晟洲又下雪了,没完没了……

她领着小怜从千香坊出来不久,立时又落了一身雪,主仆二人跑遍了大街小巷,总算凑到了数斤麻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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