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3 / 3)
妆一并送走了。 因为是对女儿嫁入新家美满的祝福,所以这酒的别称,叫做女儿红。有资格喝这酒的,不过是女子亲朋和夫婿罢了。 不知道还好,认出来,就叫他无端生出紧张。紧张再并着连日来的焦灼,出口就是无奈数落:“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就拿来随便待客。” 刘姝满脸不解,又就着坛子揾一口才道:“不就是跟我同岁的酒嘛。酿酒的人都不在了,我替他喝了。来,干掉。” 谢安看着面前再次倒满的酒,又看着蹙眉的人,冷静道:“先说,你为什么喝酒?” 于是五十两,一百两的心里差价被提起。说出心中顾虑之后,障碍竟像是不存在了。能当她爷爷的人图谋她未婚之身,则被当成笑料讲。 眼角都是泪,掌心抹了,却忘了摸过酒,眼睛都辣得涌出水来,笑意仍然四散在院子中。 “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若跟他们谈判的换作我哥,他们敢这么对他吗?” 夜无声,月也无声,独酒入碗潺潺音色淹埋沉默。 眼看刘姝又要喝,一只手握住缸口,将她的手毋庸置疑地拂开。又将红封上回去,放在一旁醉鬼够不到的地方,这才凝视着托腮闭眼的人,苦笑开口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有困难可以找我吗?” 本以为假寐的人不会回答,睁开,视线如丝挂在他身上,开口生出娇媚的味道:“你是客人,主人怎么能随便使唤客人。更何况……安石还不是一般的客人。” 谢安好笑道:“那我是什么客人?” 刘姝注视着他,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才道:“特别的客人。” “女郎是会搪塞人的。” “啊,你叫我改口叫你安石,你倒是称呼我女郎了。明明叫过我小字的。” 说者无心,听者心弦瞬间勾起,衣袖之下握紧拳头,青筋绷起,才能让表情不那么慌张。然而话语出口,却将一切都出卖了去:“……你记得。” 刘姝坏笑道:“怎么会不记得。阿姊都按照建康习惯称我姝娘,你当着那么多人叫我小字,就好像我们很亲近似的。” 嘴唇抿成一条线,男人很难才开口:“你不喜欢我那么叫你吗?” 刘姝很慢地摇脑袋道:“称谓只是称谓……你很好,在建康帮了我,我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怎么会知道有几个公主未婚,你还拿来凶我?大约是公子为这些事头疼很久,但你为什么会注意到我的口脂花了?你只是对所有人都一样好,但为什么我总是混淆?” 男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醉酒的家伙只以为自己说着了,又是批评道:“安石只是镜中花水中月,看着很好。但是只能看看而已,不是真的。” 说完笑了,自嘲一般,对他摇着头,又是趴在桌子上了。 青丝如瀑垂在身遭,谢安望着她沉睡般的侧颜,喉结蠕动几遭,才开了口。 “如果,我不是对谁,都像在你面前一样,慌乱不堪,镇静不来呢。” 怕没说清楚般,片刻后又道:“如果,我只对你特别呢?” 话语极轻,飘在空中,像个梦一样,生怕被摔碎了。 听不到答案,男人不知所措低下头。 下一秒,却听到一声呼,从桌子那边传来。 心落在地上,谢安看着质问完就睡着的人,哭笑不得。 文茵却抱着酒杯姗姗来迟,踏入院中看到睡着的人,惊呼:“小姐!” 推,推不醒,叫,叫不动。 谢安直接把人横打抱进东院卧房,文茵急切地说了谢,就去照顾了。 人回到西院,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夜晚说出口的话反刍一遍,心情百味杂陈。 下次当着人清醒的时候再说一次,能表现得更好一些吗? 一夜很快过去,剑想起要练却无心于此,惴惴不安地等到早饭,却看到刘姝一如往日,疏离客气,好像昨夜喝醉的不是她。 状若不经意似的提起,人只是摇头道不记得,看表情也不像假的。 心上好受一分,就又沉了下去。 或许还是替她暗地里解决出手问题,再去开口。 饭刚开始吃,文茵惊喜地从门外跑进,传来一句新消息:“周公子回来了!” 刘姝霎时亮了的眼眸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比起难熬,心里却在嘲笑自己。 她没有母亲兄长关照的两年,他怎么就能猜测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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