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夏收(三)(1 / 2)
到晚上收工集中去食堂吃夜饭.
红薯干稀饭配咸菜,白天抓到的两只野兔,洗剥干净,剁成花生米大小的丁儿,配上葱姜干辣椒一炒,再加进去咸菜稍微一烧,每个人一小勺。
就这么点东西,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吃上肉,不过好歹咸菜也有了肉味儿,运气好的能带上一两个肉丁,大家也很满足了。
林峰碗里有两个兔丁儿,他都拨给林培培了,好歹他是从前世过来的,虽然是光棍一个,但吃喝上面还是饿不着。
只不过因为家境不好,拿不出高额彩礼才耽误的终身大事。
队长和会计跟几个胆儿大的男人坐了一桌,菜也是兔丁烧咸菜,另外多了一盆炖蛇肉,喝起了坊里的小烧,不敢吃蛇的人,想喝酒的也有,一人二两就着小咸菜,吃得是面红耳赤。
说实话,酒这东西不管评论得多天花乱坠,林峰还是觉得不好喝,除了应酬的人和有酒瘾的人,很多人是喝了解乏、解闷。
干活了一整天,累得腰酸背痛,喝上一杯后恍恍惚惚的,也就觉得没那么痛苦了。
心烦的人喝上点,思维没那么敏捷了,好多事也就想不起来了。
主要还是酒精麻痹的神经,让你反应迟钝,所以大家要喝酒还是要适量,喝得舒服正好,多了就不是享受了,身体还受伤。
收上来的麦捆都堆在晒场上,白天碾压暴晒过的场地已经是干透了硬邦邦的,大堆的麦捆堆积起来,周围用麻绳拉着捆住,晚上还安排了两个人值班。
几天功夫,田里面的麦子也收的差不多了,晒场上开始脱粒。
这会还没有拖拉机电动机呢,脱粒机是纯人工操作的。
麦杆摊在晒场上暴晒,然后老牛拉着碾子来回的碾压,压完再挨个的翻抖一下继续晒,重复操作,要好几天才能把麦粒脱离出来,然后继续晒麦子,晒得差不多了要扬场。
扬场就是挑个有风的日子,麦子先堆在上风口,
人站在侧面,用板锨铲起麦子用力扔向空中,风会把麦芒和麦壳吹出去,麦子比重大,还原地落下来,扬个几次就可以装麻袋了。
脱粒完晾晒的过程中,每天傍晚都要把麦子分堆堆积起来,用草帘盖成锥形。
为了防盗,队长每天晚上都会拎着一个石灰包,包里面有个方盒子,没有盖没有底,里面装满熟石灰粉,外面粗纱布包裹,每个麦堆上都用石灰包拓个方石灰印子。
第二天一早,挨个检查麦堆上的石灰印子是否完整,人民群众的智慧真是无穷无尽的。
晒干的麦子要按产量比例上交到公社,剩下的再提留一部分队里,最后的才按人口和劳力分配给各户,一年里也只有这个时候和过年的时候能吃上面粉。
面粉是自己加工的,现在队里已经有加工点了,这两年通了电,村口盖了两间房,一大一小,小的是水泵站,大的是加工点。
林国华挑着箩筐带上布口袋去加工面粉,林峰自然也是跟着了。
加工点的人也是队里安排的,半职的,不脱产,有人要加工的时候喊一声就到了。
队里负责加工的是林广海,是个老光棍,按辈分林峰要叫他叔。
(鄙视林峰,你上辈子也是个光棍啊,咋有脸瞧不起人家光棍呢)
推上电闸,打粉机在电机的带动下开始轰鸣起来,巨大的震动使得周围地面上掉落的粉尘都开始跳起舞来了。
在林国华的帮助下,林广海把箩筐里的麦子扛起来倒进打粉机上的斗子里面,拉开闸板,麦子开始流淌进机仓里面。
随着声响,打粉机底部拖着的两个长布筒子开始鼓了起来。
一个布筒子是装的面粉,一个布筒子里面是麦麸,因为打粉机是靠吹风把面粉排出去的,所以装布筒子可以存住面粉,又能排走空气,一举两得。
加工点里面空气很差,虽然有布筒子收集,但是粉尘还是很大,长期吸进去,对身体伤害很大。
上辈子的林广海,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就已经驼得不像样了,咳得非常厉害,三天两头的就要去医院找医生。
林峰问林广海:“叔啊,这里咋这么呛呀?”
“嗨,没事儿,这屋里面就这样,正常。
你小孩没来过不习惯,你问你爸是不是都习惯了。”
林峰的大舅舅也是干这个的,得想办法让他们注意防护,别再把身子搞跨了。
“我看家里灶膛烧火也好多烟呀,这么多烟天天的往上冒着,
我妈隔三岔五的就要通烟囱,不然烟囱篾子都会烧着了。
我妈说那是灰积在烟筒里了,不清掉就会被烧着了,
你说这么多的粉我们吸进去了会不会也堆起来呀?”
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大家平常都习惯了,没人指导也没当回事儿,这一提起来,还真是个问题,这喉咙里有痰还得咳出来呢,吸进去的粉出不来咋办?
难怪每次干到这个都觉得胸口痒痒。
“那咋弄啊,这粉也盖不住啊。”
林峰的聪明劲儿来了:
“那天我爸带我去卫生院拆线,我看那医生都带着个口罩,挺厚的,是不是戴上那个就没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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