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巴谢先生(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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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机场后,时润清驾车径直向西南驶去,她在法国没有家人,德巴谢先生便为她庆生。

以往她每周日中午都要去德巴谢先生的近郊别墅吃午餐,她往往都会带点东西,有时是一束当季鲜花,有时是一本有趣的新书,有时是当下年轻人间时兴的小玩意儿。

今天她空手去,端正寿星爷的态度。

这是德巴谢先生给她过的第三个生日了,第一年带她去了Alain的餐厅,第二年为她操办了一场云集时尚圈和影视圈年轻新势力的派对,今年因为特殊情况,在她的要求下改成了家宴。

时润清到现在都无法对德巴谢先生感同身受,因为他这三年以来,都是在不求回报地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顶级资源,在时润清的世界观里,这是亲女儿或者亲老婆才能有的待遇,但她什么也不是。

刚开始的时候,时润清虽想不通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自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但是想着来者不拒,运气好就抓住机会努力呗。后来抓着抓着,她渐渐感到恐惧,那种对“她还太年轻,不知道生活给予的一切是要付出代价的。命运赠送的东西暗中都标着价格。”的恐惧。

好在德巴谢先生的风流韵事,与时尚圈中的许多艺术家一样,对象都是同性。德巴谢先生本人生活作风极佳,不酗酒不磕药不拉皮条,时润清好歹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放下心来。

德巴谢先生眼光独到又慷慨大方,借他之手登顶第一模特的俊男美女不下十人,并且每一个都跟他保持着亲近的关系。

她不是第一个,也无意去争最后一个。但她也足够独特,在一种风格浓烈的面孔里,她有着唯一的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容颜。

很快,让·德巴谢这个名字成了与她深度绑定的关联词,理性思维的她也渐渐信任了德巴谢先生的艺术家作风。

偶然一次,许敬微大着胆子问她,德巴谢先生对她是不是“宠爱”。

时润清没有直接解释,反而聊起毕加索前期的艺术风格。

毕加索曾经痴迷于当时的情人费尔南德的美貌,多次描绘她沐浴梳妆的画面,留下了大量真迹。这是艺术家对美的痴迷,是强烈的感官刺激。

有的艺术家需要这样的“伴侣”,与“宠爱”无关。

周寄榆在搜索时润清的新闻时也曾有过跟许敬微同样的猜疑。但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德巴谢先生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便崭露头角,自此一直活在镁光灯下,一举一动、家世背景都早已经受了半个世纪的检验。

他出生于1932年的比利时荷兰语区的乡村别墅中,原名是荷兰语的“Johann”,他本该叫约翰·德巴谢。他来自一个金发中产家庭,虽然在经济大萧条时期“千百万人像畜生一样生活”,但他的家庭没有受到很大的冲击,甚至在二战中也幸免于难。

天才往往在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冥冥之中的使命感,约翰从童年起便将“变得与众不同”当作追求,而展现自己的独特和态度,最直观、最具有冲击力的表达方式便是改变着装。

在与小伙伴的合影中,一群粗糙毛衣和皱巴巴的T恤之间,他是那个唯一留着长发、穿着西装短裤配领带的孩子。在同龄的男孩子满脑子“童子营”活动时,少年约翰最常出没的地点是博物馆和美术馆,他痴迷的不是篝火与迷彩,而是古典艺术。

1940年代的巴黎是世界时尚和艺术的中心,约翰从小便想离开比利时,去往法国生活,于是,当时只是小学生的他主动学习法语,要求别人不再叫自己“Johann”,而是同源法语名“Jean”。

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当真,只是宠溺地满足这个打扮得漂亮矜贵的小男孩的要求。孩子嘛,总会有一些奇思妙想和三分钟的热度。

就这样,约翰着迷于大人们不感兴趣的东西,默默积蓄着能量,从七岁起,他的生日愿望便再也没有变过——让他的名字点亮在香榭丽舍大道的灯箱中吧!

终于,在15岁的关口,他随母亲搬往了梦寐以求的巴黎,并在这个艺术之都继续他主修绘画和艺术史的高中学业。他在巴黎实现了梦想——17岁时在国际羊毛事务局的时尚设计大赛上夺得了礼服组的第一名并被《Voue》所青睐。

当时的《Voue》总编对这个高中还未毕业的年轻人印象深刻、惊为天人,不仅拍板采用其设计,还请他做杂志的美术编辑,送他去读巴黎最好的服装学校——倾囊相助的程度就如同后来的德巴谢先生对待时润清。

从这时起,约翰·德巴谢广为人知的名字正式成为了:让·德巴谢,说着一口流利的法语。

他似乎从几岁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一生要为谁而燃烧。

后面的故事无需赘述,简单的“天才”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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