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心易变(3)(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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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过自己想象中美化后的形象,与周寄榆本身是什么样的人并没有关系。

高中时候的周寄榆寄托着她豆蔻年华时期对爱情的最初幻想,现在的周寄榆则仅仅用来追忆那段时光。

如果是15岁的时润清,或许还有一丝浪漫的期待。

但是22岁的时润清不可以。她不可以想入非非。

她允许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念念不忘,但绝不允许自己做出非理性的举动。

时润清放下手机,这次短暂的交会就当是给当年的自己一个谢幕礼物吧,她会很愉快地跟周寄榆吃饭、同游,然后告别,回归各自的生活,没有必要留在通信录里“当作纪念”。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曾经追逐过他的背影,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现在依旧因他而悸动。

就当作一个美丽的梦。

时润清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起身遥控浴缸放满温热的水。手指轻点几下,音乐从浴室里的随身音箱流淌出来。

时润清把自己整个淹没在水中。理性被夜晚驱赶,感性浸泡在蒸汽中,逐渐发酵,水面咕噜咕噜浮出一串气泡。

五首热闹的金属乐过后,她的皮肤被热水泡得发红,心情被感染得激荡,思绪却停滞下来。她抹上面膜,拎起音箱走上天台。

巴黎建筑物不可超过37米的限高令保护了这个浪漫花都的天际线,也守护住这个大都会的星空。

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露出大半截腰身,庄雅肃穆地直扎进空中。

凉凉的夜风吹得时润清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她浑然不觉,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巨大的空中花园游荡着。

黑色的夜空朝她压下来,仿佛在叫嚣着、驱赶着、又吞噬着这个孤独的游魂。

时润清只顾拎着她的音箱,此刻,这个160平米的天台和整个巴黎的夜空,都只属于她。

忧郁婉转的女声震出,歌单正好随机循环到一个女歌手翻唱的《晚婚》。

时润清跟着歌声起舞,她这几年一直在学舞蹈,形体训练的时候也练过几个经典的芭蕾动作。

她的样子有些滑稽,趿着拖鞋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袖长裤,还糊着绿面膜,好在她足够轻盈,跟着直觉和本能做一个个优美有余,技巧性不足的动作。

好像万年前的古人类围着兽皮绕着火堆起舞,每一个律动都是生命和自由。

——“情让人伤神,爱更困身。女人真聪明,一爱就笨。”

时润清做了一个连续的单足旋转,结束后摆了最基础的第一阿拉贝斯克舞姿,右臂和左腿高高扬起,宛如迎风亮翅的白鹤在眺望远方。

爱情有什么好的?耽于情爱里,心情好与坏都被另一个人操控着,幸福固然是甜蜜,可真心错付的案例难道还少吗?

人们总是被荷尔蒙所蒙蔽,觉得那就是喜欢,那就是非他不可,为了一个所谓的爱人而丧失理智。

她永远清醒,永远不可能被情感所困住,永远不会变成一个恋爱脑,生命中永远有比爱情更让人感到快乐的事情可以做。

两千多年前的民歌就唱道:“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女人沉浸到恋爱里,就无法摆脱了。

她不会这样。

——“往往爱一个人,有千百种可能,滋味不见得好过长夜孤枕。”

时润清做了一个大跳,助跑短所以飞得不高,但是在空中停滞的那一瞬依旧像一只真正获得了自由的鸟儿。

她要自由,她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一个人困住,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因为一旦有了在意的人,她就有了软肋,她就会瞻前顾后,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会受伤,会心痛。

她怕痛。

她见过太多因为爱情和婚姻而痛苦不堪、身陷泥淖的人,她的父母,她的亲戚,她的同学……

他们开始的时候总是同样的幸福又甜蜜,可最终的结局却是各有各的不幸。

爱情永远打败不了现实,甚至会被现实摧残成面目全非的丑陋怪物。

她不希望自己年少时的憧憬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周寄榆这个名字应该永远代表着一个自由不羁的少年。

她想,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周寄榆进入她的生活,永远当一轮高悬的明月挂在心灵的角落里,照亮年少时的梦想。

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忙碌,充实且快乐。

她有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有一个兼具趣味和挑战性的学位在攻读,有三五好友,也有负责任的同事,她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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