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为什么不救他(1 / 2)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几个大男人的面前,红着眼睛任由眼泪噼里啪啦的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我紧紧的握着拳头,仿佛面前的人跟我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我很期望有一个人能给我答案,可是四周静的可怕,像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看着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他们一脸歉意的看着我,然后告诉我很抱歉。
我说谁要你们的抱歉,我不要抱歉,我要他活着,活着你懂么!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似乎他们比我还要无奈。
在我的右手边,紧闭着的抢救室的门,陈松就躺在里面,生死未卜。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冲不进去,可是呆在外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难捱。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难过,毕竟在之前十几年的光景里,我最恨的人就是他。我恨他所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恨他的一切。
我把我所有的遭遇,所有经历过的不幸,都归咎于陈松。
我总是在想,如果没有陈松,我的人生就会大不一样,如果他没有染上毒品,如果……
可是他如今躺在手术室里,我竟然希望他活,我希望他活着。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啥,就是希望他活着。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手术室门被打开了。
走出来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医生,他环视了我们一圈,一脸的平静问:“谁是家属?”
我缓缓的转过头,看着他,我说:“是我。”
医生叹了一口气,对我露出一副歉意的表情说:“进去吧,看他最后一眼。”
看最后一眼是什么意思?他没救了是么?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不肯动,好像是只要我不进去,陈松就还活着,只要我不去看他这所谓的最后一面,他就不会死一样。
最后,我还是腿跟灌了铅似的,被护拉进去,随便套上了一件无菌服,就像是机械木偶似的,跟着护士的身后。
陈松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手术灯已经熄灭了,里面的冷气开的很足,我冻得浑身发抖,陈松两只眼睛半眯着,护士收走了一边沾满血迹的,放着各种手术刀的盘子,然后把陈松还没打完的吊瓶也收走了。
陈松看着我,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我握着他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松断断续续的说:“姜酒,对不起。是我欠了你的,我,早就应该去死的,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像狗一样,也想要活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狠狠的咬着嘴唇,另一只手胡乱的把脸上的泪抹干净,我想跟他说没关系,我想跟他说不要死,也不要离开我。
可是我紧紧咬着
的唇却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很多年以后,我都无数次后悔,为什么当初我逞强的没有跟他说那些话,没有再发自内心的叫他一声“爸爸”,说我已经原谅他了。
而是让他临死前都抱憾,让我一生都为这件事内疚自责。
陈松另一只握成拳头的手抬起来,然后摊开手掌冲我乐。
陈松的掌心里躺着一只棒棒糖,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松给我的那种糖。
那个画面瞬间就充斥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第一次见到陈松的那天,我还跟小,瘦瘦小小的,人长的像个豆芽菜,怕见生人,跟怕见到像陈松那样长的人高马大的人。
陈松那会还留着干净利索的小寸头,白色的半袖,和一条洗的发白的蓝色裤子,他冲着我傻乐,说要天天给我吃糖。我还记得那颗糖的味道,特别甜,甜到我心里去了,然后他粗糙的手掌,就牵着我的手,离开了那个我生活了很多年的合租房。
也是他,替我出头,他跺一跺脚,然后大吼一声,就能吓走那些叫我“野鸡家的”小混蛋们,樱桃红了的时候,他还让我骑在他的脖颈上,去摘树上的樱桃……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竟然完全都想不起来陈松对我做的那些混蛋事,反而都是他曾经对我和我妈如何如何的好。
我缓缓
的伸出手拿过他手里的糖,然后紧紧的握在手掌心里。
陈松见我接过了糖,微微一笑,然后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他偏着头,闭上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的手还是温热的,我晃了晃,他没有回应我。
我说你当初答应我的,让我天天都可以吃到糖。你必须要用你的下半辈子,来兑现这个承诺,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死!
陈松!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别跟我这儿装死,别以为你装死我就会放过你了,起来我带你回家,你不是一直等我带你回家么!你再不起来,我就不带你走了,你起来啊!
我拼命的摇晃着陈松的身体,可是他已经不会给我回应了,他就躺在那,任由我怎么折腾。
护士在一边小声的说:“节哀……”
可是我明明能够看见陈松的胸口微微的上下起伏着,我拉住护士的手说:“他明明还有呼吸,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
护士一边挣脱我的手,一边说:“小姐,病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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