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苦橙叶(2 / 4)
nce”。 他们从福利院一路逃到海边,险些吓坏了时鹤林,以为宝贝女儿被匪徒绑架。结果匪徒是个同岁数脏兮兮的小男孩。 十岁那年,他们久别重逢。时闻忘了他。她的陪伴犬老死了,哭得好伤心。他把口袋方巾抽出来,笨手笨脚给她擦眼泪。棉麻质地擦得眼睛更红,她娇里娇气地边哭边抱怨。 他没有办法,牵着她在迷宫般的庭院里穿花寻路,最后糊里糊涂答应了做她一个人的小狗。 十一岁那年,霍决教不会她数学题,毫无同理心地冷酷骂她笨。她三天不肯同他讲话,也不肯正眼瞧他。 他故意考砸了期末考,跟她留在同一个班。暑假的夜里,他从阳台攀上去,给她送了第一盆小蜂鸟蝴蝶兰。 十二岁那年,他们误闯充满腐臭味的地下室。那是Arina曾经被囚禁的房间。 他们偷偷带走她的一条铂金素链,以及一捧粗砺的骨灰。 十三岁那年,霍决锋芒毕露,被李业珺用鞭子抽得大病一场。 时闻溜进他昏暗的房间,惶惶不安将手放在他滚烫额头,像施展咒语一样,反复呢喃:“不要死,小狗。” 十四岁那年,他们无意窥见花园里的腌臜□□。 他捂住她的口鼻,拉着她往夜色深处仓皇逃逸。 十五岁那年,少年人各自向青春期蜕变。 她好奇地摸了他的喉结。他嗅见她身上清甜的苦橙叶味道里,混入淡淡血腥气。像一尾分开海洋的、光滑的鱼。 十六岁那年,他们再度面临分离。 …… 在后来关系破裂的那五年里,时闻常常会想。 霍决对自己而言,究竟有多重的分量。自己在他的游戏里,又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结论是,不论他的感情有多冷酷虚伪,掺杂多少算计、利益、欲.望与虚与委蛇。 他们在彼此生命里,也依旧独一无二。 因为只有她,在直面过霍决那份天生而纯粹的恶之后,仍可全身而退。 她害怕,但是再怕,她也没有丢下他一个人走掉。 在他受本能驱使举起刀时,她浑身颤栗地抱紧他,不让他往更幽暗的深渊跌落。 “Lawrence.”她忍着哭腔强装镇定,命令她的小狗,“No.” 霍决扔了刀,回了头。 他嗅一嗅她的味道,没有吃她,尖牙试探着咬住后颈,将她拖入了那个逼仄阴暗的蛇巢里。 时闻是唯一一个可以在此来去自由的人。 所以非常公平地,她的不安、不豫与不体面,皆可毫无顾忌地、尽情敞开让霍决承受。 这日的霍决,一如既往地纵容了她的坏脾气。 他为她撑伞,放着自己舒适的车不坐,在烈日底下步行将近一公里路,陪她等一班姗姗来迟的公交车。 那时候还没普及NFC和二维码,多数市民还是用实体交通卡。但霍决显然不可能有,他摸了钱夹出来,翻了翻现金,抽出来一张红色大钞。 司机大哥是个热心肠的本地人,“哎哎哎”地捂住投币口不让他干这离谱事,叫他赶紧下去便利店破开零钱再回来。 霍决侧头看了车厢后面一眼,没动。 车上爱心座位上还坐着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老奶奶见他没反应,还口音浓重地急急催他: “后生仔,乜回事吖?快啲啦,我哋仲赶住去抢减价餸菜噶。” [ 年轻人,怎么回事呀?你动作快点啦,我们还赶着去抢打折菜呢。] 时闻都在后排坐定了,感觉这话就像说在自己脸上,真被催促的那人倒还无动于衷地望着她。 她没好意思让老人家着急久等,到底还是板着一张小脸,头也不抬走到前面再滴了一次自己的交通卡。 时闻坐窗边,霍决坐她旁边。 车厢内冷气充足,刚刚晒出的烦闷燥热很快散去。 她的侧脸浸透在跳跃的日光之下,白得发亮,面颊晕染恰如其分的薄红,鼻尖亦微微渗出些汗意。 这令她看起来更鲜活、蓬勃,像一株生长期的苦橙树,兀自在山林中舒展着枝桠。 暑热烘晒折磨着她,也令她身上那股清甜香,散发得更加半熟馥郁。 霍决一言不发,手臂挨着她的肩膀,戴着白奇楠念珠的右手垂放在两人中间,尾指按在她的深灰校服裙边角的一点点布料上。 时闻正在试图卷起那把折叠伞,可惜只几秒就失去耐心,胡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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