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人的声线。

那瞬间赵瑶像是忽然惊醒一样，原来杀星是个男人。

“你是杀星！你附身在了她身上。”赵瑶眯了一下眼睛，就要松开怀中的女郎身体。

可这时杀星却伸手攥紧了赵瑶的衣领，不许赵瑶后退。

他看了赵瑶许久，然后注意到她手中紧握的那支柳哨，他忽然像是懂了什么一样盯着赵瑶。

“你不该为了微不足道的东西弄脏了你的手，这样你之后会后悔的，赵瑶。”

他沉默许久伸手用方才勒马勒出鲜血的手费力伸直抚摸赵瑶眉眼中间那枚鲜红的痣，轻轻敲了敲那里。

赵瑶只觉得眉间剧痛，被女郎摸过的地方那里渐渐裂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她痛苦地蜷起身子，甩开面色苍白的杀星双手。

“别怕，只是一个小口子，明日就结疤了。”

杀星笑了笑，伸手温柔地擦去了赵瑶眼角的泪。

“赵瑶，你赵家图谶满纸虚言，不信人心只信双眼。可这双眼睛即便再神通广大，也会骗你许多。这一次，我封了你这只眼，当我看你识人不清，舍不得你受骗。下一次，请你——”

“你胡说！你身带邪狞，满嘴谎话，天降的杀星！我赵家立世数百年，图谶绝无差错，我敢在此立誓为证！

如果让我知道是谁让你有如此惊天的本事，我一定要杀了他谢罪，因为这世间有你才是最大的祸害！”

赵瑶痛苦地抬起头，愤愤地盯着面前在赵家图谶里会祸乱天下的杀星。

“更何况这个才不是什么不值得的东西！”她举起那只小小的柳梢大喊。

杀星收起了笑容，他像是回想到了什么，那双绿色的眼睛渐渐消失了光彩，最后他深深凝望着赵瑶的脸慢慢地吐出一句话。

“我许衷言自知罪孽深重，所以赵瑶，我会在下一个世界等你来杀我，赵瑶，我等你，你要——”

话未说完他头就低了下去蜷成一团靠在赵瑶身上，像是一只沉睡的尚未长大的幼狼。

杀星死了，赵瑶的任务完成了。

周遭光芒消失，四周一片静悄悄，无人察觉到刚刚这里有一处光阵中有人死去了一次。

“公主！”

李毓从队首纵马追了上来，重重推开赵瑶呆愣的身体，跳到马车内部去看公主是否受惊。

女郎的身体被大力拨弄掉在了马车板上，这时赵瑶才看到女郎的背上有一个血洞，应该是被刚刚空中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那一箭射中了。

在黑暗中她抖着手去抚摸女郎的背，全是一节一节的硬骨头。

杀星死了，女郎也死了。

赵瑶看着少女的尸首，眼泪不自觉一滴滴的落下来，女郎真的死了。这世上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就没有了一个无名人，一次又一次。

许多年前好像也有这样一个人，躺在自己的膝上停止了呼吸，赵瑶的头忽然剧痛。

那究竟是谁呢？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眉间那枚鲜红的痣，那是她身为潜山图谶赵家家主最明显的证据——只有拥有这颗痣的人才能开启前往其他时空或是时间的通道到异世亲眼看到属于未来的一切。

这道杀星亲手划出的伤口贯穿了自己的天眼，自己回不去自己的时代了，或许真是报应。她想。

“混账东西！你这婢子究竟与这两个胡人贱种少年有什么肮脏苟且，竟试图擅长公主车架险些损伤公主玉体。”

李毓走进马车内间仔细询问过公主确认无碍后从内间出来，目光落在了呆愣原地的赵瑶，他咬了咬牙一脚踹在了赵瑶的胸前。

赵瑶的身体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最后滚到了那昏迷少年身旁，她爬起来吐了几口血，强撑着身体紧紧盯着身形高大怒不可遏的李毓。

“那你们呢？到底是有多无用！不过是些沙匪，就让你们像狗一样狼狈地放弃身边并肩作战的战友和同乡四处逃窜！”

她站起身，不顾及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受制于他人的侍女大声讽刺着身形高大的侍卫长。

“亏你们还好意思骂胡人命贱，究竟是你们看轻了人命，只觉得自己最重要罢了！他们不过是想活着罢了！”

“不过都是些无用之辈，生死有何区别。”李毓伸出腰间的双环剑，逼向角落里的赵瑶。他的面容在黑夜里显得阴森又可怖，剑身上溅上夜明珠的光芒。

“不如我一道杀了你们，只当谢罪。”